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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请教过郎中, 命人做药膳熬汤端来。

    待亥时初刻, 盛煜从昏睡中醒来, 慢慢喂给他喝。

    盛煜瞧着明晃晃的烛火, 知道夜已极深, 且此处尽是玄镜司的部下,魏鸾起居不便,用完饭后愣是将她赶回了北朱阁。

    整夜辗转浅眠,次日清晨魏鸾早起,拎着食盒直奔南朱阁。

    时近暮春,垂花门内有丽如胭脂的玉兰初绽,她让染冬折了几支,到南朱阁交给仆妇,用瓷瓶清水养着,放在盛煜寝处的窗畔。待盛煜醒来后推开窗扇,晨光清冽的洒在花瓣,上面水珠晶莹剔透,给屋里增添几分清新生机。

    盛煜昨晚伤势反复,折腾了半宿。

    从杀伐凶险的沉沉睡梦醒来,瞧见窗畔的花束美人,闻见晨风里淡淡的花香,微微一怔。

    十多年磨砺生涯,他重伤昏迷过许多回,亦曾游走于生死边缘。重伤后容易做噩梦,梦里冷血烈火、刀锋剑芒,有早已面容模糊的亲人,有素未谋面的母亲,亦有惨烈丧命狰狞可怖的对手,翻出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痛苦,在黑暗里沉沦挣扎。

    每每噩梦醒来,都如同从修罗场走过一遭,令人心绪沉抑。

    这是头一次,醒来后有春光佳人。

    盛煜定定地看着魏鸾背影,幽深的眼底眸色渐浓,直到魏鸾支好窗扇转身,冲他浅笑。

    “多闻闻花香,夫君能恢复得快些,是不是很漂亮?”

    她说着话往床榻走来,高堆的云髻饰以金钗,耳畔滴珠摇曳,尾端垂着白玉磨成的扇贝,衬得脖颈修长如雪,唇色红嫩柔软。海棠春衫勾勒出削肩瘦腰,宽松的领口拿金线彩绣,秀致的锁骨下微露霜白,薄衣遮掩的胸脯如峰峦惹眼,比去岁初嫁时更见丰满。

    腰肢却是纤细的,锦带下宫绦环佩,长裙及踝。

    冬去春来,少女渐成少妇,虽仍含苞未破,眼角眉梢却添了柔婉情致,俞见绰约艳逸。

    这是他的妻子,往后风雨凶险,醒来都能看到她。

    盛煜不由扯了扯嘴角,“很漂亮。”

    ——春光柔暖,人比花娇。

    魏鸾迎着他目光,隐约品出言外之意,不由抿唇轻笑,将他扶着半躺起来,而后拿温水浸湿软巾,帮他擦脸擦手。这事儿于她而言是生疏的,好在盛煜不嫌弃,寻常的威冷气势收敛殆尽,闭着眼任她揉搓摆弄。

    过后漱口用饭,也是魏鸾喂给他吃。

    而后卢璘带着郎中进来,按着伤势换药包扎,等这一波忙过去,已是日上三竿。

    魏鸾也终于找到机会询问受伤的经过。

    ……

    昨日被困地宫,是盛煜生平少见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