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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鸾自然没他这般见识,只觉盛煜言之有理,遂安心睡觉。

    半夜梦回,果然又滚到了盛煜怀里。

    魏鸾怕触到他伤口,极警醒地调整睡姿,朦胧睡意也就此清醒。

    霜白月光自朱窗穿入,被重重纱帘隔得温柔,极远处隐隐有梆子声传来,耳畔却是男人匀长的呼吸。她轻轻抬头,目光落在他冷硬的脸庞,自英挺的眉骨、修长紧阖的眼,到高挺鼻梁、薄冷双唇,月光下格外清隽。

    这个怀抱,是她贪恋而依赖的。

    尤其是南朱阁里的那枚令牌,更令她觉得心安。

    魏鸾真的没想到,盛煜竟会给她如此机密的东西,当时只觉惊喜,过后却渐生愧疚。

    他交代机密,自是出于信任爱护。

    而她呢?

    魏鸾当然很关心盛煜,会为他的安危担忧难眠,为他的伤势提心吊胆,尽心竭力地照顾。

    在窥得他性情后,亦渐渐心动眷恋。

    但兴许是周令渊言行相悖的作为令她觉得男人所谓的喜欢不过如此,兴许是对玄镜司统领城府极深、冷厉狠辣的印象太深,抑或是潜意识中对将来入主宫廷的帝王有所忌惮,甚至仗着比他年幼十岁而恃宠生骄,她嫁给盛煜后,行事始终有所保留。

    起初是不知对方底细,所以尽量谨慎周全。

    后来步步靠近,也不敢轻易深信。

    往往是盛煜流露出真心爱护,她才敢踏出半步,内心里却仍害怕盛煜对她不过是喜欢,会如周令渊般,视感情不及朝政,关键时候另有取舍。所以偶尔会试探,怕她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够。更从未像周骊音对盛明修那样,喜欢便能热烈追逐,毫无保留。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却不知在盛煜心里她竟那样重要。

    这让她觉得感动,又很愧疚。

    魏鸾看着他,目光渐渐温柔,最后轻轻探头过去,吻在他衣领半敞的胸膛。

    虽然心里仍介意藏在书房的女子画像。

    但能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她确实觉得欢喜,亦庆幸当初决然地奉旨嫁给他。

    魏鸾勾起唇角,在他怀里蹭了蹭。

    ……

    数日之后,盛煜的猜测被证实。

    淑妃虽未在寿宴上跟章氏姑侄硬碰硬,却绝非任人揉搓的性子,当时永穆帝丢下彻查的旨意后怫然而去,沈嘉言的罪名便未落定,只是背着嫌疑受了场大屈辱。当晚,淑妃便派亲信出宫,去了梁王府。

    宫内,令梁王受责的目的既已达成,章太后暂未催着内廷司定案。

    毕竟最关键的人证彩鹊已死,沈嘉言拼死否认,沈相与淑妃又连连求情,永穆帝久在帝位目光老辣,不至于退让到轻易给梁王妃定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