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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魏鸾低喃,不由哂笑。

    当初她与章皇后割裂时,那位也曾这样看她。

    如今将这罪名也安到了亲生女儿身上,难道在章皇后看来,这些年母女深情,只是为了养出个朝政上的帮手?

    魏鸾斟了香茶,递到周骊音跟前。

    “是否有错,我说了也未必算数。不过长宁,这件事于公该如何处置,明眼人都知道,如今皇后指责你,全是为私情。你且想想,倘若敬国公府碰上这样的事,我父亲膝下有爵位要承袭,母亲呢,为了让哥哥稳操胜券,不断让舅舅插手内务逼迫父亲,还逼着我徇私枉法包庇罪行。你说,我当如何?”

    “爵位给谁,原该姨父定夺。姨父并非昏聩之人,表哥若有真本事,自然能得青睐。否则,若本身没那能耐,靠歪门邪道得来爵位,长远了看,于敬国公府未必有益处。”

    周骊音说至此处,也似恍然大悟。

    从前许多模糊的念头也在此刻清晰起来——

    她不止是皇后之女,更是皇室公主。昔日国家动荡、强敌环伺时,曾有公主远嫁和亲,韶华之龄便孤身前往塞外苦寒之地,舍了温山软水的安逸之乐,为朝廷谋得友邻,功劳不逊朝堂重臣。她纵然没这般本事,至少也当以家国为重,而非为私情包庇朝堂蛀蠹。

    原本摇摆的心思在这一瞬忽而坚定。

    章皇后失望责备的目光淡去,浮入脑海的是永穆帝鬓边花白的头发。

    周骊音站起身,长长吐了口气。

    在头顶笼罩了数日的阴霾终于散去,她挽住魏鸾的手,终于露出点笑容,“明日是你的生辰,我得去找父皇商量件事,没法来贺你生辰,今日过来不止是诉苦,还有东西给你。走,瞧瞧去。”说着,拉魏鸾便往外走。

    魏鸾跟着笑了,随她往外走。

    ……

    周骊音离开曲园时,已是傍晚。

    魏鸾因盛煜临行前的叮嘱,这些日不曾出门,本就觉得憋闷,得好友半日陪伴,倒爽快了许多。表姐妹俩将曲园北边的风光赏玩一遍,又吩咐厨房做了满桌合口味的菜肴,喝着甜甜的果酒大快朵颐,各自欢喜。

    将她送到府门口后,魏鸾回到北朱阁,迫不及待地拆开盛煜的家书。

    信上内容很简单,先报平安,又叮嘱她在京城留心,末尾说,他有件要紧的物事落在了南朱阁,让魏鸾明日找那边的徐嬷嬷取,代他送给应收之人。信中并未说是何物,也没写该给谁,只叮嘱她明日再去。

    魏鸾看罢,虽然猜得盛煜应没留意她的生辰,瞧见里面只字未提,不免还是失望。

    甚至觉得盛煜故弄玄虚支使她。

    不过他行事向来有章法,南朱阁又关乎玄镜司,魏鸾毕竟不敢掉以轻心。次日清晨从西府问安回来后,便直奔南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