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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鸾轻呼了声,抬手打他,“你做什么!”

    “陪我沐浴。”男人面容峻整,理直气壮得近乎无赖。

    “手还酸着呢!”魏鸾红着脸小声反抗。

    盛煜在她耳边吹气,“乖,不欺负手。”

    ……

    当天晚上,盛煜换好寝衣回到床榻时,被欺负后赌气的魏鸾已经睡下了。床榻里换了床很宽大的合欢锦被,铺开后却在中间如田垄般折起,将床榻一分为二。魏鸾满头青丝拖在枕畔,面朝里侧安静睡着,听见脚步也无动于衷,唯有耳梢泛红,显然是为浴房里的事。

    那么,她的意思就摆得十分明白了——

    楚河汉界已然分明,她在里面,他睡外面,不许越界。

    盛煜揉了揉鬓角。

    这种幼稚的把戏自然拦不住他,半夜里随便翻个身,便能将她抱进怀里。

    不过此刻还是不能招惹。

    毕竟白日里,兽性大发时确实将她折腾得快哭了。

    再厚着脸皮欺负,她恐怕会真的哭给他看。

    遂扑灭烛火,规规矩矩睡在床榻外侧。到翌日清晨醒来,泾渭早已模糊,魏鸾仍睡在最里侧,他不知是何时钻过去的,不止拥了娇躯在怀,连她的枕头都分了一半。而魏鸾也微屈双膝钻在他怀里,如过往的许多个夜晚般,将手搭在他腰间,早已不是昨晚背对着他的姿态。

    甚好。

    盛煜睡意惺忪地笑了笑,没惊醒她,自管起身换衣去赴朝会。

    整日忙碌,回到曲园已是傍晚。

    走近北朱阁的时候,隔着院墙都能听见里面的笑声。

    ——自打小阿姮出生后,北朱阁似乎愈发热闹起来。从前因魏鸾怕有失少夫人的身份,行事颇为沉静规矩,加之仆妇侍女惧他威仪,纵偶尔堆雪人、编花篮地玩闹,多少有些收敛。后来她怀孕诞女,有魏夫人在曲园照料陪住,多少勾起娇憨性情,不再束手束脚。北朱阁里的笑闹之声,亦愈来愈多。

    此刻夕阳斜照,主仆在院里围成一团。

    白日里逼人的暑热过去,这会儿暖热适宜,魏鸾将刚睡醒的小阿姮抱出来,正好透透气。院里的槭树下有竹编的短榻,上头铺着凉席,极适合晚间纳凉看星星。小阿姮这会儿乖乖裹在襁褓里,由坐在榻上的魏鸾抱着。

    短榻旁边,染冬、抹春、画秋她们团团围站,春嬷嬷蹲在旁边,手里拿了个布老虎,从尾巴处推着,慢慢往阿姮跟前“爬”。

    一群人各自躬身,笑眯眯地逗孩子。

    小阿姮虽然不认识布老虎,却还是被吸引了注意,懵懵懂懂的看向那花花绿绿的东西。在小老虎爬上襁褓,凑到她跟前时,甚至还咧嘴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