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番经历,戚风脸上是温柔的,想来是段美好的回忆。
但那温柔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苍白的无力感。
“不知道戚主君可有看过县城口的样子?”沈君泽没等他回答,继续说道,“逃荒的百姓被拦在外面进不来,入城便要给银子,没银子只能等死。”
“许多孩子活生生饿死在街头,还有的男子被趁乱的流氓侮辱致死,匪寇肆无忌惮在江宁县的管道上拦人……”
“怎么会这样?”戚风瞳孔颤动,慌乱躲避沈君泽的视线。
“主君,您知道王琦璇的所作所为,对吗?”
沈君泽想要上前质问,理智却告诉他不能操之过急,死死的抓住了扶手。
戚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慌乱的躲避着,放在膝上的手搅在了一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主君!”沈君泽话还没说完,戚风站了起来,“我累了,还请沈郎君回去吧!”
说把逃似的离开,慌乱的背影彰显他内心的不安。
而那边,林卓然把樊齐从大牢内提了出来。
第一次进牢房的樊齐一晚上没敢合眼,江宁县的大牢内还关着其他人,王琦璇可对这些犯人从不手软。
那惨淡的模样看的樊齐心肝直颤,哆哆嗦嗦的缩在角落里,想的全都是自家郎君和孩子。
早知道就不上山做土匪了,哪怕远点跑去码头搬麻袋,也好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已经无数遍想要好好做人的她,在看见林卓然的那一刻,仿若天神下凡,抱着人的腿就不撒手,说是要将功补过。
林卓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她去见哑儿。
此刻哑儿正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虽然神情忧愁,但看见孩子眉眼会柔和下来。
见到郎君,樊齐一股脑的跑了过去,“哑儿。”
哑儿眼泪又巴巴的往下掉,把孩子塞入樊齐的怀中,让她好好抱抱没见过几次娘的宝宝。
自从樊齐上山当土匪后,就很少回家,哑儿独自一个人带着嗷嗷待哺的婴儿,这些他都无怨无悔。
可最担心的就是孩子长大了,却没见过几次娘,那时候哑儿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不哭了,不哭了,俺以后不去上山了,就留在家里陪你们。”樊齐眼眶子也浅,看哑儿哭,自己也忍不住的哭。
“俺就算去扛麻袋,也能养活你们俩。”
如此温馨的场面本不应该被打破,但时间紧迫,王琦璇回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林卓然道,“扛麻袋倒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