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喝了避子汤,就是不想要她的孩子。
刘太医的额头点到了地上,实话实说,回禀道,“避子汤属凉性,多喝会引起体寒,患上寒症。”
“都退下。”
刘太医起身,同身后的明公公一道安静地退了出去。
里屋的房门轻轻地合上,有珠帘轻微叮铃声入耳。
终归是要面对的,唐韵将挽起的袖口拉下,遮住了手腕,缓缓抬起了头,目光望向盯了自己已足足有半刻的太子,轻唤了一声,“殿下。”
太子突然一笑,“唐韵,孤对你不好吗。”
那笑容极为温和,唐韵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寒凉,忙地点头道,“殿下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适才在街头瞧见阮嬷嬷搭起的那个米棚子,还有宁家铺子前恢复的热闹时,唐韵的心头便生了几分愧疚。
她是有多坏啊。
拿着他送的东西,去为自己铺路。
他虽也算计了她,最后不也是被她所利用了么。
抛去感情,就她和太子互取所需这一点上,他对她确实没有任何亏欠,甚至算得上极好了。
接她进宫给了她庇佑。
一字一句地教着她给自己的外祖母写了自荐信,让她同宁家攀上了关系,宁家铺子前遇刺,即便他没有受伤,但他确确实实替自己挡了一箭。
知道自己被人欺负人,他心疼她。
甚至为了她,肯将自己的暗卫派去西戎,助宁家立了大功,这些她心里都非常明白,自己虽用了心机,但前提得是,他愿意对她好。
在对她好这一点上,唐韵毋庸置疑。
“是吗。”太子的声音陡然一凉,脸上的温和也跟着遽然消失,一字一句,就差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孤可能对你还不够好,没让你安心,不配让你怀上孤的孩子。”
唐韵虽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服用了避子汤,但他今夜能这般传来太医,只为等着她撞到他的刀口上,想必是有确切的证据。
既如此,她不狡辩,无言以对。
“怎么,孤说对了?”唐韵的默认,将太子心口隐忍过的怒火一瞬点了起来。
她还想如何。
自己对她做了那么多,将她从泥潭里一步一步地拉了起来,给她洗清罪臣之女的身份,怕她受欺负,为她铺路,几乎给了她最好的待遇。
他还从未如此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过。
可她呢。
她为自己做了什么?
就为了眼前的那点利益,半点委屈都不愿意受,为了个名分,连孩子都不愿意为他生。
妾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