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介蝼蚁,很抱歉用了这番见不得人的法子,从殿下的手指缝里,讨到了一份恩泽,但我并不后悔,若要我再选择一回,我还是会走上这一条路,哪怕是头破流血,一败涂地,我都不会后悔。”
唐韵说完,慢慢地松开了他。
等着他的处刑。
“韵姐儿......”三夫人又唤了几声,声音渐渐地远去。
好半晌,太子才转过头,双目通红,深如黑渊的眸子内,竟有了滚滚水雾,他盯在她的脸,一字一句地道,“唐韵,孤不想再看到你。”
她走吧。
他放她走。
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唐韵:.....
太子拉开门,出去好一阵了,唐韵才回过神。
他是哭了吗。
唐韵的心口竟也被他那眸子里的水雾,刺得微微生了痛。
这半年,他当也如同自己一样,也曾在某个时刻,某一个虚情假意的瞬间,对她曾动过那么几分真心。
但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不愿为任何人折腰,她是没爹没娘寄人篱下的孤儿,她可以为他折腰,但她偏生长了一身傲骨。
唐韵看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弯唇给了他一个微笑。
再见了,周凌。
她的殿下。
耳边的脚步声彻底地消失,唐韵的眸子也重新地溢入了光泽,是对自己即将而来的新生,而生出来的光芒。
人生很长。
不过短短半年罢了。
*
三夫人从净房寻到了对面的长廊上,还是没见到人,又调回脚步,正要去净房再寻,便见唐韵从侧面的一丛月季后走了出来。
三夫人松了一口气,等她到了跟前了,才道,“韵姐儿这是去了哪儿,可让我好找。”
“三舅母担心了,适才我见那边的月季花儿开得好,这不就折了两根枝桠,待会儿出宫,咱们拿回去种上,明年也能开花。”
三夫人伸手去接,“我瞧瞧,可养得活。”
唐韵递给了她,笑着提醒,“三舅母,当心刺。”
三夫人一笑,拉着她上了长廊,“我像你这个年纪,可没少折腾花花草草,等回去,你要喜欢什么花儿,三舅母给你种。”
“好,多谢三舅母。”
两人从长廊上下来,皇后已经带着几位家眷赏起了牡丹。
申时皇上跟前的小太监才过来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