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衍点头,“去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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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进府后,并没回自个儿的院子,而是去正院寻了宁侯爷。
太子刚离开不久,宁侯爷还未缓过来,正坐在屋内喝着浓茶,眉目皱成了一团,满脸愁绪。
他虽能上阵杀敌,在民间也有广大的人脉,可到底是没读过什么书,一介商户突然当了侯爷,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他是一点都不懂。
起初头一日太子上门时,他心头还觉得是太子看重宁家。
可接连来了四日,明显不对劲了,外面传出来的那些中伤宁家的话,他听了都心颤。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对宁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以之前太子对宁家的扶持,宁侯爷认为太子不可能会忽然为难宁家。
肯定是有原因。
是宁家哪里做的不对了?
这番所为仅是太子的意思,还是陛下也知道。
可若陛下比宁家不满,也不会给他宁家赐一个侯爵。
这才几日,侯府的院子都还没有收拾出来呢。
宁侯爷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脑仁都想疼了,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何缘故。
江陵那些自视清高的门户倒也没说错,他确实是一介莽夫,脑子愚昧,看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既看不出来,就只有上门去问了。
是死是活给他个痛快。
明儿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宫一趟,趁太子出宫之前,他先一步上东宫,主动上门认罪。
想好了,宁侯爷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一些,端起了桌上的茶盏,一口苦茶刚咽下喉咙,身边的仆从福安便从外进来禀报道,“侯爷,表姑娘来了。”
宁侯爷一愣。
表姑娘,不就是唐韵。
脸上的愁容,这才消散了下去,“快请进来。”
唐韵进屋刚唤了一声,“外祖父。”宁侯爷便拉了身边的一个圆凳,慈爱地道,“韵丫头,过来坐。”
宁侯爷也就只有在见到自己的这位外孙女时,内心所有的柔软都显露了出来,
“怎么,今儿没去处了?”这府上没有姑娘同她作伴,宁侯爷特意交代了大夫人和三夫人,别让她太闷着了。
“适才听三舅舅说外祖父早上没怎么用饭,便过来瞧瞧。”唐韵走过去,乖巧地坐在了宁侯爷身旁,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宁侯爷一声轻斥,“你三舅舅就是瞎说,难不成顿顿都得大鱼大肉地进腹。”
唐韵一笑,“嗯,外祖父没事就好。”
福安进来给唐韵奉了茶。
自那日进宫之后,宁侯爷还未单独同他聊过。
接二连三的事情,宁侯爷一忙,加之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便也先搁在了一边,今日见她来了,有些话,宁侯爷也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