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上的药昨儿是顾景渊替他换的,唐韵怕自己手生,弄疼了他,加重伤势,便交给了大夫。
大夫换好了药,唐韵又带着他去洗漱,洗漱时的漱口水,都是唐韵将碗递到他嘴边,喂到了他嘴里,“殿下慢慢来,不急。”
洗漱完,又替他更衣。
一个早上,唐韵都在忙忙碌碌。
顾景渊送衣裳过来时,便见太子和唐韵两人坐在蒲团,唐韵拿着勺子,正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煨着粥食。
“殿下,烫吗?”
“不烫,韵儿,孤自己来吧,孤总不能让你伺候......”太子颇有些煎熬,固然是想她对自己好些,但如今......似乎有点过了。
再想起她昨儿问自己的那句话,太子从早上起来,心头便一直悬着。
她越是对自己好,他越是不安。
“无碍,殿下如今收拾,又眼盲,我伺候殿下是应该。”唐韵说完,又将勺子递到了太子嘴边,“殿下张嘴,啊......”
太子:......
顾景渊见到这一幕,眉心两跳,一双眼睛险些也被刺瞎。
堂堂太子,他也不怕害臊。
“殿下。”顾景渊忍着鄙夷,走到了太子跟前,同其行了礼,将手里昨儿太子要衣袍递了过去,“殿下瞧瞧满不满意。”
太子:......
他瞎了,他看不出来?
“给我吧。”唐韵起身,赶紧替其接了过来,回头笑着道了谢,“多谢顾大人。”
顾景渊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不忍。
从太子那日来了蜀中,找上了小院子起,顾景渊便知道,她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摆脱太子。
无论是他,还是她,又怎可能斗得过跟前这位阴险狡诈,善于伪装的的黑心太子。
他恨自己无能,更恨太子的驴肝肺。
今日他这般装着眼盲,明摆着又是在想着法子欺负她。
顾景渊心疼地看着跪坐在太子身旁,垂目仔细地帮他查看着衣物的唐韵,那眉目之间虽是一股子的淡然从容,却再无在那间小院子时散发出的明亮。
顾景渊胸口一闷,欲言又止。
厚厚一层药泥敷在眼睛上,太子当真是瞎了,此时虽瞧不见,却知道顾景渊还立在跟前,且心头有一股子异常强烈的预感。
顾景渊绝对在看她。
太子测过身子,同唐韵道,“不用查看了,顾大人办事,孤放心,定也非是那等趁人之危的小人。”
顾景渊:......
顾景渊落在唐韵身上的目光,忙地一转,一刻都不想多呆。
正要转身走出去,太子突然唤住了他,“顾大人既然来了,今日便有劳顾大人再陪孤一日,太子妃昨日伺候了孤一夜,身子疲乏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