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微微翕动嘴唇,干哑地说:“这能行吗?不会被发现吗?”
高焕说:“我说过,跟在我们后面的是一匹狼,凶狠狡猾而又胆小谨慎这是狼的天性。”他垂了垂眼帘,说:“况且,这是如今我们唯一的一条生路。”
李蒙喃喃道:“可这也太大胆了!太冒险了!”
李蒙在风雪里沉默,高焕则安静的等着他。
过了许久,李蒙咬了咬牙,说:“行!为了大伙的命,就豁出去一次!”
高焕笑了,说:“但是现在我们还缺一样最要紧的东西。”
李蒙凝重地道:“什么东西!”
高焕说:“丝线”
李蒙说:“我去想办法”转身要走,停顿了一下,看着高焕冷声道:“跟在我们身后那人,到底是谁?”
“慕容贺”
……
高焕被送回了山谷,重新锁了起来,脸上平静如常。
赵斌坐在地上的步撵里,像是受了惊吓的鹌鹑,道:“今晚把山洞口封上!”他红着眼睛凄厉地吼道:“用大石头封上!我就不信这样,他还能进来杀人!”
若不是因为他双腿都断了,恐怕他早就下令逃跑了。
仅存的另一个奴隶拿碗热水给高焕,高焕怔了一下,没有立刻喝掉,他转头看着那奴隶,今晚他才是最该感到恐惧的人。
而他也确确实实非常恐惧,双臂环抱着膝盖,咬着牙,整个人都筛糠似的抖。
高焕说:“你……”
那奴隶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高焕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高焕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宾”他说
高焕闲来无事,把水碗放在一旁,陪周宾说起了话,道:“林府的奴隶。”
周宾点了点头,说:“是”
高焕说:“犯了什么错被发配为奴?”
周宾说:“祖父是明帝时司隶校尉钟会府上养的的俳优,后来钟会谋反被诛杀,我们一家也就被发配为奴。”
“俳优”高焕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重复道:“你的祖父是俳优,那你呢?你可会些技艺?”
周宾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高焕忍不住笑道:“这真是太好了。”
话落,李蒙正好进来,手里捧着两大坛酒,这是他们从林家偷偷带出来的,原本打算在途中嘴馋时或是暖身子时喝。如今这一路死人的,早就忘了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