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沁怯懦地说:“记住了。”
林姷说:“你若是敢说错半点,我一定会杀了你。”她见萧沁面色铁青,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高焕暂时在太守府寻了一间房子住下了,林姷回到了屋子,高焕冷冷地说:“她会听你的话?”
林姷软软的瘫坐在案几前,手撑着额头,摇头道:“我不知道”
高焕看着她疲倦的样子,过了许久道:“为什么不杀她,这不是你的性子。”
“杀人”林姷的声音有些哑,她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说:“高焕,我杀过太多的人,我不想到如今还去杀一个孩子。”
高焕没有说话。
林姷支撑着自己的额头道:“那个孩子,她和我一样,我们被卖给那些权贵时都太小了,小到不知何为羞,不知何为耻。”
她抬起头对他说:“你信吗?我曾经也以为林业深是真的为我好,我也曾真心替他说过话,甚至以为他那就是在爱我,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些是错的,全部都是错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道:“高焕,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你来到林家的时候能分辨善恶忠奸,能分辨是非黑白,可我不能,当我意识到所有都是错误的时候,一切都坍塌了,那不是父爱,甚至连爱都算不得,那是抢占,是折磨,林业深他扭曲了一切,也毁了一切。”
“我的人生没有依托,没有依靠,从来都没有。”她的声音非常平静,她只是在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没有悲伤。
高焕仍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姷笑了笑,道:“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换得你的同情,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女孩就这么死,她太可悲了,和曾经的我一样的可悲的让人觉得可恨。”
“你太累了”高焕忽然开口,他的眼里是无奈和怜悯,他说:“林姷,你今天太累了。”
林姷伏在案几上,垫着手臂,她淡淡地笑了笑,说:“是啊,我今天太累了。”说着她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着了。她身上带血的衣裳还没有换掉,她沉睡的时候眉间还带着一抹愁色。
高焕看着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那原本冰冷的眼睛已经柔和了下来。
他伸出手指,轻擦了擦她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然后起身离开了。
……
刘琮回来那天是八月十四,樊申有些焦虑,周宾也有些焦虑。
刘营过来将高焕叫走。
高焕起身随着刘营一起离开,周宾在身后轻轻按住了高焕的手臂,向高焕摇了摇头,低声道:“万不能认!”
高焕没说什么,拉开了周宾的手。
刘琮清河这一战打得也很辛苦,而比打仗更辛苦的是勾心斗角。
刘琮得到消息,他的父亲刘远意图立他的弟弟东海王刘义为国储,而刘琮那个三弟刘栎也一向坚定的拥立刘义。
刘琮出来带兵的时间短,手里并没有多少可用良将,如今的这些兵马虽然听命于他,但终归都还是他父皇刘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