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舀这人人狠话不多,眼睛又很毒辣,看人很准。当年赵清毓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最后他和张庆丰一样成了赵清毓么左右手。
不过与张庆丰不一样,卢舀更多的是替赵清毓训练将士,管理军伍,对战时出谋划策。
他是张庆丰口中实实在在的“狗头军师”。
“若是将他们投放边境,如何?”
“不可。”
赵清毓侧过脸,直视着卢舀,“为何不可?”
“武出众者无智,有智者乏武。”
赵清毓指着名单上的常超,问道:“他是为何排在首位?”
“武力出众,有小计。难登大雅之堂。”
“武力出众,又有小聪明,若真的去了边疆,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几遍,便有可能成了精兵强将。”赵清毓说完,瞥了卢舀一眼,“若是早早有人教导,也许能更早为大恒效力。”
卢舀神色未变,只是缓缓的眨了下眼,漫不经心般说道:“元帅,有事不妨直说。”
赵清毓状作憨憨一笑,“真的是什么都逃不过卢都尉的法眼。”
“我有一个想法,想成立教武堂。”赵清毓说道,“教武堂主要教导有意学习功夫和沙场经验的人,可以教人功夫,教人用兵之道,也可以教人识字。而教武堂里教导的人,我希望是那些卸甲归田的将士,伤残和孤寡者优先,每个月由当地县衙发放俸禄……不,束脩?”
“如此,即可以为有志者提供求学的地方,又可以帮到那些卸甲归田的将士们,一举两得,你觉得如何?”
卢舀摇摇头,“不可行!”
赵清毓蹙着眉头问,“为何不行?”
“有闲工夫的人会去私塾读书考科举,没工夫的人,都忙着生计,求存活。教武堂,只会形同虚设。”
一模一样的理由,同文武兼并一样的理由,却也是赵清毓不能解决的理由。
赵清毓努力的保卫着大恒一方平安,却没有勇气去宣告,她能让每个大恒子民富足无忧。
世上还有很多人如今还在生存线上挣扎,谈何学习呢?
赵清毓神情萎靡。她十五岁之前,生活在繁华堆砌的京都,入眼的皆是盛世。后来,塔驻守北疆,入眼的皆是惨烈凄凉。
她不是无知少女,面对现实,却又无可奈何。
“我天真了。”赵清毓叹息道。
卢舀耷拉着眼皮,眼神略过赵清毓,清清冷冷的说道:“只是时间问题,教武堂一定会在大恒遍地开花的。”
赵清毓抬眼望去,卢舀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清冷模样,赵清毓“噗呲”笑了一声,“卢都尉这是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