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贺婴的奏折,则是禀明景元帝凌河关乃至整个西北大营府库空虚情况,其中近九成的米粮不见踪影。
贺婴自背破格录用为凌河关督粮道,便兢兢业业的查管西北大营的官府存粮以及府粮的调度事宜,可真当他去调度时,才发现整个大营竟无粮可调。
贺婴向知州和巡抚递了折子,言明情况,可惜几份折子递上去皆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等再递折子时便被人拿着贺家人一番警告。
后贺婴有意将此事禀告霍延保,却发现整个贺家已经被人监视起来,但凡府中人与外人接触总是被阻拦或者被跟踪,种种手段让贺家噤若寒蝉,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一直未与霍延保联系上。而这次贺缜回西北,借着赵清毓这条线,才将消息传了出来。
手上的信件和奏折很快转到景元帝手中,景元帝怒极反笑:“我倒是不知道,这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还做着强盗般的事,当真都是一方土皇帝吗?”
赵清毓不似景元帝气恼,她劝导:“既然做着强盗的事,便以强盗之法处置便可。”
“毓儿说的是,这些人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也正好杀鸡儆猴给在边疆任职的官员看看,朝廷的肃清官场的决心。”
“儿臣自请去西北大营。”
景元帝不解问道:“郭岩之和贺缜都在西北,也派去了五百禁卫,而且延保就在凌河关,你为何又想着去西北大营?”
“郭岩之久居京都,已经习惯京都官场的办事风格。可西北大营的官员大多是官场巨奸,以他如今的经验和才能,虽然可能发现问题,但是却一定找到最恰当的法子解决。
至于贺缜,他没有兵,虽然我给了令牌能调动当地守军,可是根据他递上来的名单,怕是当地守军将领也在这批官员之中。以贺缜的谋略,他不会动用守军。二舅舅手握重兵,能助贺缜成事,但是凌河关至北河县有两百里远,远水难救近火,若北河县官员突然发难,贺缜怕只能束手无策。”
“可毓儿前往必定要带兵前往,岂不也打草惊蛇吗?”景元帝问道。
“我带兵去西北大营,已是常态,至于北河县,只是路过而已。如今贺缜和郭岩之皆是暗访,便是他们有所怀疑,也不会将目光转到我这,我前去最为保险。”
景元帝细细考量,他知道赵清毓说得在理,只是马上就年关了,若赵清毓此方前去,可能就赶不回京都与他一起守年夜。岁月渐渐老去,景元帝已经好几年没同赵清毓一起守岁,今年诸方平安,本以为终于有机会一起守岁,可惜了。
“毓儿想去便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至于那些蛆虫,毓儿可随意处置。”
“臣,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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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毓领着一千兵士前往西北大营,临至北河县时,便让人给贺缜送了一封信,让他出城相见。
赵清毓与一众兵士驻扎在北河县城外,天色未暗时,北河县令王士贵带着大大小小官员前来拜见。
“臣下见过帝姬,帝姬已至北河县,为何不进城休息?”王士贵问道,“诸位将士长途跋涉亦是辛苦,臣已经安排住处和餐食,恭请帝姬与诸位将士进城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