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午后小睡, 章洄毫不客气地与周公会晤了数个时辰,直到日暮西垂,才不情不愿的被绿墨唤醒。
“小姐,哦不对,娘娘,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您快醒一醒吧。”绿墨瞧着小姐这次睡的太久了,这是嫁入东宫的第一天,过于懒散落在宫人的眼中有失太子妃的威仪。
章洄打了个哈欠,穿上了外衣,然后身体便是一定,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衣领凌乱了许多。她的睡姿虽不好,但也不会扯自己衣服。
“绿墨,太子表哥呢?可有到过殿中?”她睡了一觉,精神奕奕,边往外走着边口中询问。
“娘娘,您午睡之时,太子殿下在寝殿待了一个多时辰,后来福总管唤他,殿下便离去了。奴婢瞧着殿下有公务要处理,殿下临走前还交待说今晚不与娘娘一同用膳了。”绿墨手下递过去湿软的锦帕,服侍章洄拭面。
章洄闻言却是起了点兴致,太子表哥不在,东宫可就是她的天下了。当即手一挥眉一挑,对着绿墨说道,“绿墨,吩咐膳房,今日把拿手绝活都使出来,本宫还未仔细品尝过东宫的手艺呢。”
太子妃亲下口谕,东宫的宫人们自是牟足了劲要让娘娘满意,于是这天晚上,章洄独自一人用了一顿丰盛的膳食,也不用顾着太子表哥的神情,心情颇好。
到了晚上,沐浴过后她更是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宽大无比的床榻之上来回翻滚。昨夜没有顾得上感受,宫中的用物比着承恩公府要好上不少,这床又大又软,直教人身心舒畅。
三月,正值春耕之事,楚瑾在书房召见了几位工部和户部的大臣。太子大婚本有三日可休沐,不理朝政,但此次事发突然,大臣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新婚生活。
去年大旱,百姓生活困顿,故而朝廷免了一年的赋税。然而,三月初,工部依着惯例派人到乡里分发粮种,却偶然得知当地赋税并未免收,反而加重了两分。
工部的官员瞬间便出了冷汗,到了户部清查,却发现库中册上也找不到那笔赋税的痕迹。
兹事体大,工部和户部官员不敢擅专,匆匆便过来东宫将此事禀告太子殿下。
楚瑾初闻此事便神色冷然,其中必有内幕。欺上瞒下,截留赋税是大罪,朝堂之中敢做下此事的人只有那么几家。更甚之,那处可是在楚京郊外,天子脚下!
他眉头紧锁,命工部和户部的官员不要轻举妄动,准备亲自去调查此事。直到了深夜,他才裹挟了一身的冷意,回到了寝殿。
床榻之上,太子妃四仰八叉地占据了整张床,睡的正香。
楚瑾见此,神色微缓,解了衣袍搭在屏风之上,径直上了塌。许是他身上的寒意太甚,许是章洄午睡太久没了睡意,她慢慢醒了过来。
章洄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太子哥哥,你回来了。”
“嗯,”楚瑾侧了身用一双黑眸盯着她,语气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