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鸾再无兴致蹴鞠,心慌意乱回到拾翠殿,正好撞见班哥来看她。
班哥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顿时紧张问:“发生何事?”
宝鸾想到班哥近日和探花郎往来交好,顾不得入殿,拉着他就在大门口问:“探花郎他、他是不是毁容了?”
班哥黑眸幽深:“对啊。”
宝鸾着急又害怕,怕听到她预料的那个答案:“他为何毁容?是因为、因为齐无错吗?”
“他脸上长了疹子。”
宝鸾心下松缓,原来不是齐无错划花的。
“那他为何避着不见人?”宝鸾不放心,将蹴鞠场上小娘子说过的话拿来问班哥。
“那些疹子又红又肿,他怕传染人,加上他想专心考制科,所以就干脆不出门了。”
宝鸾不由为探花郎担忧:“那他的脸还会好吗?”
“会的,我已经为他送去膏药,涂上半年,虽然不能让他的脸像以前那般光滑细腻,但至少不会留疤。”
“你真好。”宝鸾彻底放宽心,想到什么,踮脚捧起班哥面庞细瞧:“你去看他,会不会被传染?脸上有没有哪里痒?”
班哥笑容意味深长,温声道:“放心,那红疹不传染。”
第45章 ??任性
宝鸾心绪平静下来才发现班哥身上沾着泥,似风尘仆仆从山野中而过,袍间有春日野草的清香。
他今日穿武袍,宽肩蜂腰,飒爽利落,和平日斯文温雅的扮相截然不同。
她已不再为探花郎担心,注意力全都转移到班哥腰间的长剑。
他难得佩剑,乍见有种凌厉肃穆的威严气势。
宝鸾伸手摸摸班哥的剑鞘,好奇问:“你去武场了?怎地一身泥?”
班哥解下佩剑奉给她把玩:“我刚将一个人送出长安,赶着回来,路上沾了些泥土。”
两个人肩并肩往里去。
花庭春景葳蕤,日光喧妍,宫人们擦拭长廊尘灰,种满牡丹和杜鹃的花圃,蝴蝶翩翩展翅,拂林犬活泼乱跳跑来跑去。
班哥将巾帕铺在胡凳上,宝鸾坐下,他蹲身为她整理及地的绿裙和翘头履沾的草叶。
宝鸾膝上放着剑,明净的杏眸倒映出繁花似锦和一个蹲在她脚边的班哥。
他抚平她裙子上的褶皱,小心翼翼地捧起她一只鞋吹了吹,巾帕擦拭鞋面,细致温柔。
宝鸾牵他衣袖,“快坐下和我说说,你送谁出长安了?”
班哥坐到她身旁,神秘兮兮看着她,目光沉思,似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宝鸾看出他故意犹豫,可他越是不告诉她,她越是想知道。
宝鸾指间绕巾帕,擦拭班哥额头鬓间并不存在的汗渍,声音又甜又软:“你不想告诉我吗?你竟连我都信不过,好呀,以后你什么事都别告诉我,我的事也不说给你听,反正你现在与那么多人交好,有我没我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