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鸾轻蹙黛眉,低声道:“县君,慎言。没有罪名,何来冤枉?”
明婉哭道:“没有罪名才最糟糕,连脱罪的理由都没有,悄然无声地软禁,怎能不让人胆战心惊?”
她哭得实在凄惨,像是要哭出血泪来。宝鸾挥手禀退想要阻拦明婉靠近的宫人,温和的目光对上明婉的泪眼。
曾经再怎么傲慢无礼,此刻这个人也只是一个救父心切的孝女罢了。
宝鸾柔声相劝:“有些事不是你能干涉的,好好待在家里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做。”
“换作公主,能什么都不做吗?”明婉哀哭。
宝鸾一愣,想到太子长兄,不由自嘲。她自己都做不到静待观之,何苦劝别人。
“找间厢房,让县君梳洗歇息。”宝鸾吩咐宫人,无意再留明婉:“去吧,既来一趟,何不尽情游玩,庙会热闹,你也多笑笑。”又命人取五百两银票和一袋碎银子。
明婉再次红了眼圈。落难时见真情,公主对她没有情,却有一个高贵公主应有的善心。
她跪下给宝鸾行过大礼,没有多做纠缠,知趣离去。
傅姆看着明婉离开的身影,心里总算松口气,低身搀扶宝鸾,叹道:“公主何必理她,这样的人赶走便是。”
宝鸾指着路旁的落花,淡淡道:“花有入泥时,人亦有落难时,没有谁能一生无忧,怎知你我将来不会有她今天的苦难?”
傅姆连忙阻止:“公主!”
宝鸾笑了笑让傅姆放心,重新说明婉:“她遭大难无人可求,既求到我面前,我劝她两句给她一些银子也只是举手之劳,就当结个善缘吧。”
傅姆宽慰,叹息敬爱道:“公主当真菩萨心肠。”
寺庙后院一处松柏参天的地方,绿油油的树丛衬着茂密花草,长安城的贵女们正游玩至此。
赵福黛远远望见一个人对着墙边花树发呆,认出背影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县君,何故独自赏花?”
在厢房中,明婉县君由宝鸾的宫人伺候着重新梳洗打扮过,实在无法留在房内静心歇息,是以出来走走。原本想避开人,才寻到这处幽静,没想到遇上赵福黛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