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宝鸾是不会觉得他们太过亲昵的。班哥看她的目光,虽然炽烈,但是此刻没有情欲。
他同她对视的时候,大多是让她安心舒适的眼神。
这是班哥的伪装,宝鸾现在还看不出来。
宝鸾在这样的眼神里得到宁静,她听他在耳边说:“别担心,我没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别被人伤了心。小善,我担心你。”
宝鸾吸吸鼻子,打心里暖融融,撇嘴似哭不哭:“中午的糖给你补上,晚上喂你吃两颗。”
班哥哈地笑一声。
过了几日,宝鸾又去看二皇子三皇子。这是她的哥哥们,就算暂时有利用她做眼线的心思,也是她喊了十几年哥哥的人。
今天去,气氛和前几天截然不同。
二皇子三皇子脸上神情愁喜交加,时而唉声叹气,时而自得其乐。喜眉笑眼间,偶尔露出几分愤恨。
“小善,六弟真的打算伤好后就出京吗?求仙问道,谈何容易,你该劝他几句。”二皇子假惺惺惋惜。
“六弟孝心可表日月,小善,好好照看你六哥,他早一日恢复,早一日寻到仙丹孝敬太上皇。”三皇子迫不及待。
宝鸾这便知道,原来班哥今天上了奏折,自愿请命离开长安,为太上皇寻长生不老的仙药。
太上皇信道,人尽皆知。
储君废立之际,一个皇子离京外放,相当于直接放弃东宫之位。
打死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京。哪怕圣人已对他们失望,他们也不可能做出这种选择。
二皇子从军中归来后再没有出过长安,三皇子生下来就没离开过长安,连长安百里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人在不在长安,有时候能决定一切。
行刺能照着学,出京万万不能学。班哥请命离京,二皇子三皇子只能是一个反应:“他疯了?”
宝鸾对着班哥也是一句:“你疯了?”寻仙药,不是疯了是什么。
班哥慢条斯理就着她的手喝茶,抿抿湿润的薄唇,淡然道:“现在的长安,一时太平不了。与其留下应对无休止的猜忌,不如离开,去外面另拓功绩。”
话挑明,不是真的寻仙药,只是找个理由出京。宝鸾蹲下身,脑袋趴在榻沿边,伸手攥他的衣带,百般不舍:“班哥,你真的要走吗?”
班哥露出笑容:“你不想我走?”
宝鸾摇摇头,雪般洁白的脸蛋,满是孩子气的神情:“你走了,我的糖给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