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花道:“郎君说,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折腾自己,有不顺心的地方,暂且忍一时,等他回来后再说。”
宝鸾问:“等他回来?他走了?去哪了?”
辰花答:“郎君今早说是要出门,至于去哪,奴不知道。”下人打探主人的行踪,是大忌。
宝鸾由无精打采变成神采奕奕,她蹬开被子坐起来,眼睛闪着亮光:“不睡了,快拿衣服来。”
穿雪衣,梳头发,施胭脂,半个时辰的事,缩短至一刻钟,宝鸾急急忙忙去寻石源。从石小侯爷嘴里得知,班哥确实走了。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宝鸾回房立马写柬给惠敏县君,邀她午后去城外的道观赏梅。至于是什么道观,哪里有梅花就去哪。
这个时节,陇右的道观,哪怕是再穷再破的道观,也有一两树梅花引香客。
惠敏接到宝鸾的邀约,不敢不去。这是她父亲母亲都高高捧起的人,由不得她轻视。
公主共邀赏梅,元夫人为女儿高兴的同时,有些伤心。公主为何只请惠敏?是嫌她那天暂代中馈管得不好吗?还是嫌她老天拔地?
这几天公主府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元夫人因此落下心结,认为公主对陇右不满,对她也不满。
郁结于心的元夫人更加认真地对待公主出游的事。挑梅景最好的地方,派最得用的人前去打点,样样上心,小到路上吃的新鲜果子点心,马车里的炭盆,一一亲自过目。
元夫人交待女儿:“在公主面前不要使小性子,公主要玩什么只管陪着,只除了一点,不要玩雪,外面的小食也不要吃,只吃自己家备的。”
惠敏早早地去公主府等候。从长安回来后,她还没见过公主,不能说不好奇。
父亲为公主修整府邸,让陇右百官相迎,一切按制对待,态度却不是公事公办的漠然,而是超出常理的恭敬。
公主到来短短几天,父亲早出晚归,办的全是跟公主府有关的事。
父亲是想联姻尚公主吗?惠敏生出和元夫人相同的疑问,对比母亲言语中对公主的态度,又不像是父亲有尚主的心思。
怀揣着各种各样的疑虑,惠敏在待客的偏厅等了又等。
陇右第一小娘子,第一次等人,平时都是别人等她,没有她等别人。在公主面前,惠敏这个陇右第一小娘子,只能退居第二。
宝鸾精心打扮,她一个人在房中捣鼓,不要人伺候,所以才耽误这么久。
身上穿的,是裹满银票的夹衣,外罩的大雪衣,宫缎内衬也临时缝了兜装钱。雪衣和大袖锦衫脱掉,夹衣外是方便骑马的行装。头上,两支簪子合起来,是一把锋利的小刀,袖中有袖箭,是防身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