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作甚。”
齐邈之不知信的事,他是真的想要早些回去。
在小善身边固然好,好得像是美梦一场。但梦终究是要醒的,每在她身边多待一刻,他就会想到自己的无能。
在长安,不一定能做什么,但待在陇右,肯定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回去,才能劝阻皇后,不要将小善嫁给别人。
他是疯,不是傻。再在陇右待下去,等皇后派人来押他回去,局面只会变得更糟。
亲眼见到小善一切都好,千里而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齐邈之凑过去,在宝鸾耳边低声道:“小善,你等我,我一定会接你回去。”
宝鸾摇摇头,嗓音软软地说着违心话:“我在陇右很好,我喜欢这里,不一定非要回长安。”
正眼对上他,神色认真,叮嘱:“齐无错,好好过日子,御医开的药,记得按时吃,吃了药,夜里才不会做那么多噩梦。还有,你不要总是和人吵架打架,偶尔让一让,不会逊你永国公的威风。”
齐邈之哼一声,刮她鼻子:“知道了。”
宝鸾捂鼻子跳开,红润润的唇高高翘起:“痛死了!”
齐邈之哈哈笑:“等你回了长安,自己打回来!随便你怎么打,拿鞭子抽我鼻子都行。”
他扬鞭一甩,纵马奔出去。宝鸾下意识往前追一步,离别的忧思刚要涌出来,马上的人忽然转回来。
宝鸾立马将眼泪憋回去,看他骑马奔回自己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宝鸾强颜欢笑:“哈,不要说你忘记带走我了,我说过,我暂时不走。”
齐邈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她:“小善,不久后也许会有赐婚旨意下来,别担心,我会想办法阻拦。”
宝鸾惊愕失色:“赐婚?给谁赐婚?我?”
“是。”齐邈之难以启齿,深吸好几口气,才能说出来:“你和齐崇。”
宝鸾呆呆问:“齐崇?”她根本不记得这是谁。
齐邈之道:“齐崇齐大郎,生辰宴上喝醉酒出言冒犯你的那一个。”
长亭离人泪,黄土风沙摇。春日灿烂的这个下午,宝鸾得知了她的第一门亲事,好似寒霜冰雹无情捶打她心,回去的路上,眼泪不间断。
哭声哽咽,细细如猫叫,忍到回府才放声大哭,不必再顾念公主的尊严,在房中呜呜哭起来。
房中,没有侍女,没有妈妈,却有一个石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