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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 耿灿灿 1016 字 6个月前

外间传言,安郡王夜遇凶匪,伤重后却拒绝就医,熬了几天终是没熬过去,一命呜呼。

    此人是生是死,本无人关心,因三公主选了他做夫婿,才得来这许多关注。

    伤重不治,实在蹊跷,原就是个病秧子,常日里吃药看病都来不及,遇到悍匪后反而避开医工?

    安郡王死后停棺不到一天,王府当夜走水,大火侵蚀,毁了十来间屋子,其中恰好就有停棺的那间。

    一个绝世病美人香消玉殒,死得突然,死后连灰都不剩,令人唏嘘,更显扑朔迷离。

    叫人奇怪的是,安郡王府出事后,三公主竟连面都没露,仿佛之前种种痴恋传闻只是幻影泡沫。

    宝鸾埋倒软榻,瑰丽小脸满是泪水,时不时发出小猫儿可怜又凄凄的哭声:“……都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他好歹还有几月寿命。”

    班哥立在榻前,衣袍全是被汤水泼洒的痕渍,他从容擦拭脸上被宝鸾啐了一口的唾沫,死盯她脸上涕泗的眼泪,嫉妒又愤恨。

    要是有天他死了,她会不会流这么多泪?

    一个废物秧子,哪值她哭泣?

    此子痴心妄想做真夫妻本就罪该万死,有幸被她选中,他竟不珍惜不顽抗到底。

    真该让她看看那个病秧子求饶时的窝囊样,一刻钟都撑不到就已屈服。这般心智不坚的人,更该死。

    他听她哭,心烦意乱,只想狠狠擦掉这张小脸上的泪痕,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捧住她后脑勺,迫使她抬起头。

    声音委屈冷硬:“别哭了,你都没有为我掉过这么多眼泪。”

    宝鸾不理他,继续掉金豆,班哥低下头,抹泪的巾帕没用上,舍不得浪费,他一点点舔干净。

    她哽咽的哭声慢慢停下,骂声渐起,颠来倒去地骂他,军营里学的浑话粗话全都用上。

    骂着骂着,发现他越来越来劲,好似得偿所愿,简直不可理喻。

    他声音调侃混着满足,轻轻叹息:“这样多好,你嘴里谈的只有我。”

    宝鸾骂声哽在喉间,哭也不是,骂也不是,人生实在艰难。

    重新埋卧在榻,腕间金链环哗啦作响,发出恍若玉石碰撞的声音,更让人深觉刺耳难受。

    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他说到做到竟真的将她锁起来。或许是八天,或许是九天,她太忙于羞愤、生气和震惊,没有心思在意日子的流逝。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她抵达凉州的那个夜晚,他从身后拥住她时,她就知道的,这个人癫狂恶劣,骨子里视众生为无物的狂妄病态,这世间他毫无所惧。

    可她竟天真地以为自己能让他克制。

    回想当初,那个时候她多么难以接受啊,他毫不留情戳破她早有察觉后的自欺欺人,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终于一点点敲开她戒备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