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塾时,他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见他还穿着上次见面的那身黑色衣服,她问,“你渴了吗?”
“你是云巧?”
“对啊。”云巧捞起水里的金银花,揭开锅盖瞅了眼,水还没冒泡,她纠结要不要把金银花丢进去。
黑衣衙役说,“水开后再放。”
“哦。”云巧果断盖上盖子,放下金银花,往灶膛里塞了几根柴火起身往唐钝屋去。
黑衣衙役侧身让开路,深邃的目光扫向她稚嫩的五官,有些怔忡,“唐公子怎么了?唤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发烧了。”云巧抚着衣角褶皱,多说了句,“四祖爷说他脚伤引起的发烧,退烧就没事了。”
说完,歪头瞄他,见他敛着眉,眼神黑幽幽地落在自己脸上,她问,“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她活灵活现学他的表情。
黑衣衙役目光眺向院里细竹,“云妮是你姐姐?”
阳光刺眼,他又高出许多,以致她仰头看他时不自主闭起了眼,不问反答道,“你没问她?”
黑衣衙役挑眉,这回答倒是有趣,他稔着腰间长刀,慢条斯理道,“守门婆子说你是傻子。”
“我聪明着呢。”云巧又学他挑眉,“普通人看不出来罢了。”
“......”
这性子,倒是跟她姐完全不同。
说话间,两人到了门口,黑衣衙役没进去,而云巧径直抬脚进屋,拿起桌上的茶壶,翻过倒置的茶杯,动作流畅的往茶杯里倒水,完了递给给他,“喝吧。”
黑衣衙役直直看她半晌,眸色沉沉,“不用。”
“你不是渴了吗?”云巧说,“喝啊,没毒的。”
“......”黑衣衙役拿过粗糙的茶杯,慢慢转悠着,并不喝。
云巧笑了,“我说你这人挺聪明的啊...知道外人的水不能喝。”
“......”黑衣衙役又看她。
她头发乌黑浓密,乱蓬蓬散着,额头被金银花遮了大半,眉眼瞧着无甚精神,不像云妮,眼皮一掀,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就一汪春水,软得人一塌糊涂。
这姑娘,委实普通了些。
他抿口水,故作不经意的问她,“云妮对你好吗?”
云巧嘿嘿笑,“不告诉你。”
说着,走到床边,抬手摸唐钝额头,摸完又摸自己的,然后开始摇唐钝胳膊,“唐钝,太阳晒屁股了,快醒醒啊,白天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