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抬手挡着眼望向东边的太阳,“我很快就回来的。”
“唐钝,你读书,不用管我啊。”她摆摆手,像滑溜溜的鱼溜了出去。
唐钝看向大敞的院门口,已经没了她人。
她好像愈发不服管教了。
远处西边挂着两朵乌沉沉的云,像夜幕下的山,壮阔神秘,云巧出门还好好的,到田野里时,风突然又急又猛。
她扶稳四祖爷,“四祖爷,我们去山里采草药啊。”
四祖爷睨她,“待会有暴雨,去什么山里?”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困在山里出不来就麻烦了。
他严厉警告云巧,“你不准去啊。”
“哦。”云巧后背衣服湿润润的,她眺目望向逼近的乌云,“四祖爷,我扶你回去。”
“我能走。”四祖爷拂开她的手,“你照顾好你自己不给墩哥儿添乱就行了。”
“我没添乱。”云巧看到路边有几朵花儿,高兴地连着藤蔓摘下,和四祖爷说,“唐钝写字我都没打扰他呢。”
“嗯。”
云巧摘了花回去,门口的背篓不见了,镰刀挂在柴房的墙壁上,老唐氏端着盆往地上洒水,这样风就不会扬起灰尘了。
玉米晒了几个太阳装进粮仓里了,就剩下木架的两个簸箕。
一个簸箕晒着菌子,一个簸箕晒着金银花。
鲁先生走的那天捎了小半篮子金银花,其他的晒着收好,冬天也能喝,她就着老唐氏盆里的水洗了手,端着簸箕掂了掂里边的花。
晒干的花颜色不好看,花瓣萎缩着,焉哒哒的,比不上新鲜的花儿,她端起簸箕往堂屋走,不经意转眸,发现唐钝直直望着她,呲牙笑了笑,“你想喝吗?”
唐钝目光上移,她脑袋上的花儿随风东摇西晃,惹眼得很,“不想。我的纸掉地上了,你帮我捡一下。”
“我把簸箕收进屋就来。”
又是一阵大风,吹得脑袋上的花儿颤了颤,讲两个簸箕收进堂屋,回屋换身干爽的衣衫才给他捡纸。
他脚踝没有前两日肿了,不过仍敷着药膏,她嗅了嗅味道,猜四祖爷是不是给他采的草药,捡起纸,抚平放在桌上,“唐钝,待会有雨。”
屋里闷热。
唐钝把扇子给她,下巴点了下旁边的凳子,她迟疑的坐下,摇着扇子,给自己扇风,也给他扇风。
唐钝握着笔,边练字边问她,“你跑出去跟平安说什么了?”
“问他去哪儿。”
“还有呢?”
“夸他了。”
云巧趴在桌边,仔细看他运笔,沉默半晌才说,“平安胳膊粗,跑得也快,难怪李善怕他。”
平安比秦大牛还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