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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巧戒备的看他两眼,小手指了个方向。

    李善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们从长流村来此,循的是舆图上前人走过的老路,路途远不说,坑坑洼洼的,委实难行。

    李善沉吟,“我找唐钝说点事,和你们一道回...”

    她名义上是唐家的人,要她帮忙做事,得先告知唐钝。

    晚霞隐去,山林光线愈发暗了。

    平安高举着火把走在最后,身侧的李善不知从哪儿找了截烧过的树枝,在舆图上涂涂抹抹,时不时问云巧他们走到哪儿了。

    一叶障目,何况是深山。

    云巧白天认过舆图,说得出山头名的就说山头名,说不出名字的就给她指舆图站的位置。

    她走得不快,到唐家小院,灰白的天儿还能清晰辨人。

    老唐氏已经煮好了晚饭,见李善他们也在,饭菜有些不够,重新生火准备煮面。

    云巧进屋帮她。

    灶台上燃着油灯,云巧脸蛋红红的,挨近灶膛,眼睛就落柴火挪不开了,老唐氏难得没提醒她,她这辈子第一次招待孙山长这样贵气儒雅的人,心下惶然,留意不到其他。

    时不时回眸往瞟向东屋,问云巧,“要不要送些泡些茶过去?”

    家里是备着茶叶的。

    唐钝年轻,喝不惯茶的苦味,老爷子好苦茶,常年都有。

    云巧专心致志望着灶膛噼里啪啦燃烧的柴,头也不抬,“泡金银花。”

    金银花是药材,对身体好,老唐氏想了想,烧开水后,不着急丢面条,而是泡了半盆金银花,“山长是个讲究人,你去唐钝屋里拿几个茶杯来装。”

    用碗的话过于粗犷了些。

    云巧道,“好。”

    她没有进屋,而是从窗户边倾身拿桌上的茶杯,唐钝似乎很激动,拿着文章的手轻轻颤抖着,眼神映着油灯的光,亮闪闪的。

    她拿了杯子就退回了灶间,和老唐氏形容唐钝的反常。

    老唐氏挑着锅里的面,心情已经稍微平静了些,道,“读书人看重学识,山长饱读诗书,墩儿仰慕他实属正常。”

    云巧看她,“仰慕是什么?”

    老唐氏道,“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

    云巧舀出盆里的金银花放进茶杯,回,“我也有仰慕的人。”

    老唐氏笑了笑,“每个人心里都有仰慕的人。”

    老唐氏欲问她仰慕的人是谁,她端着茶杯跨过门槛往东屋去了。

    老唐氏又笑了笑。

    唐钝身形笔直的坐在椅子上,孙山长坐在旁边,专心致志看着桌上铺展的文章,李善和平安凑热闹的低着头。

    她放下茶杯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