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钝和孙山长坐在屋檐下谈论诗词歌赋,见她兜着饼往外边走,唐钝停住念了两句的诗词,问她,“你去哪儿?”
“春花来了,我给她拿饼。”
唐钝脸色顿时沉下,拿起木拐就追了出去,“我跟你去瞧瞧。”
花言巧语忽悠云巧就算了,还真想借云巧的肚子替她生孩子不成?
春花站在那棵树下,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她打了个哆嗦,隐约瞧见屋侧来了人,欣喜若狂。
随着云巧走近,春花脸色煞白,双手仓促地按住鬓角的头发,微微侧过身去,声若蚊吟道,“唐...唐公子...”
唐钝嗤了声,“天色已晚,想让云巧跟你去哪儿?”
春花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倒是云巧爽快,“除了小虎山还能是哪儿。”
她把热乎的鸡蛋饼递过去,殷切道,“春花你尝尝,唐钝奶摊的鸡蛋饼可好吃了。”
春花不受她娘喜欢,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但她得了鸡蛋会分给她,云巧都记着,“鸡蛋是山长在山里捡的,你吃啊...”
春花感觉手心烫得难受,诺诺道,“我待会再吃。”
“你还没说要带云巧去哪儿呢...”
“我...”春花随意扯了个借口,“我晚上睡不着,想让云巧陪陪我。”
唐钝冷笑,“那么多人,你还怕有鬼不成?”
春花不说话了。
“你打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明白,云巧认你做朋友,事事想着你,你这么算计她,你是人吗?畜生也不过如此。”
唐钝素来不是温和有礼的性子,没去书塾前,经常跟村里的孩子打架,吵架也没怕过谁。
这么多年,其他人或许不记得了,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嘴毒心狠的人。
他瞧着春花,眼里冷若冰霜,“滚...”
春花身形颤了颤,不知是害怕,还是为他这番令人难堪的话。
她试着找补,“我...我没有恶意...巧姐儿是朋友,我怎么可能算计她?唐公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死鸭子嘴硬。”唐钝轻哼,“从小到大,你恐怕就云巧这一个朋友吧,为什么?要我说吗?”
云巧生下来是何模样他不知,但云巧绝没有村里人形容的丑,人牙子以买卖人口营生,重的利,云巧是双生子,可能体弱,人牙子怕买去养不活赔本,丑可能是随便找的说辞,但村里人提起云巧就说她丑。
她自己也这么说。
为什么?
因为有人经常在耳边告诉她这个‘事实。’
久而久之,她自然就是丑的。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论丑,绿水村谁比得过春花,春花脸上有大片胎记,瞧着触目惊心,嘴和眼睛生得也不好看,总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