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迅速得多,往下刮几下,然后将头发分成左右两股,编草绳的手法编成麻花,绑上头绳,拍她的脑袋道,“好了。”
云巧左右瞧瞧自己的辫子,嘟嘴,“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见碎发乱飞,他轻轻顺了顺,“好看。”
云巧登时笑没了眼。
沈云翔把梳子还给她,“我回家了啊。”
“下着雨呢。”
“不碍事。”
像唐钝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和王贵打交道时并不清楚王贵底细,卖菌子是为了还债,没有作奸犯科,衙役没理由为难他,可他不着家,落得个畏罪潜逃的名声就不好了。
想着,他脱了脚上的草鞋拎在手里,撑着伞,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巧追着檐廊走了两步。
屋檐的雨滴成帘,她没有让雨淋湿衣服,清着嗓子朝沈云翔背影喊,“翔哥儿,你还来吗?”
雨声太大,淹没了沈云翔的声音。
云巧肩膀垮了下去。
唐钝抬起头,温声道,“他说会来看你的。”
云巧嘴角咧开,笑容在暗色的雨幕前甜滋滋的,满头碎发凌乱飞得盖住了眼睛。
唐钝皱了皱眉,“进屋,我给你梳头。”
沈云翔这头梳的,出门就会被认作傻子。云巧捏住两边辫子,“翔哥儿说好看。”
“我替你梳个更好看的。”
“好。”
片刻后,云巧摸着脑袋上的圆髻,狐疑,“这跟昨天的一样啊。”
“不一样。”唐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昨天的位置稍微偏些。”
云巧又摸了摸,发髻昨天在哪个位置她没留意,不过好看就行了,放下梳子,她出去找孙山长学画画了。
雨天出行不便,但灰色的田野间,仍有许多忙碌的人影。
唐家亦来了人。
他们问唐钝卖地的事儿。
长流村田地广阔,耐不住家里人多,因此手里有几个钱的都想买,山地坡地贫瘠,价格便宜些,但唐钝家的田地肥沃,村里人抢着要,便是没钱的也想赊账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