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备着有热水,再晚些就没了。
唐钝垂眸,“劳烦。”
他和掌柜说话的间隙,云巧又打开了窗户,指着夜幕下亮着白光的宅子问,“唐钝,那儿是县学吗?”
“嗯。”他抽出凳子,翻起倒放的茶杯倒水,“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我再看两眼就关窗户,唐钝,县里好热闹啊。”云巧看着街上搀扶而行的两个男子,“村里入夜就安静了,风声鸟鸣清晰入耳,这儿什么都听不到。”
只有细碎的说话声。
唐钝倒好水,再次提醒她关窗户,云巧感觉自己喉咙不适,不敢继续吹风。
回到桌边,拿起水抿了两口。
唐钝问她,“饿不饿?”
“不饿,我摘了许多野果。”
唐钝看到萝筐里的果子了,“这些天你就吃的野果?”
“还有鸡蛋和鸡肉,奶给我装的。”提到肉,她舔了舔唇,“唐钝,奶煮的鸡肉好吃。”
鸡肉烧的萝卜,香喷喷的,她馋得咽了咽口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明天给你买。”唐钝正襟危坐,“先来说你不打招呼跑山里...”
云巧撑着下巴,懒洋洋的歪着头,打了个哈欠。
桌上的烛火跳跃,唐钝注意到她眼下的乌青,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半晌,缓缓说道,“待会洗个脸先睡觉,我明早来找你。”
“我还有事没和你说呢,龙虎让我给你生个儿子...他还摸我了...”她声音有些哑了,软弱无力的坐直,摸着自己下巴左右甩两下后,模仿龙虎撇嘴又笑的表情,“他就这样。”
唐钝:“......”
云巧很苦恼的样子,“唐钝,你说怎么办呀,他好像不是坏人呢。”
山里挖的人参龙虎都给她了,捡的野鸡蛋也全让她拿回家,还帮她爬树摘野果挖草药,衣服坏了好几件呢。
她问唐钝,“他会不会是翔哥儿那种性子啊。”
翔哥儿嘴上凶巴巴的,心地却很好,待她很好。
家里的猪生病没了,她奶哭天抢地,她爷又病了,翔哥儿表面满不在乎,但天天跟着她娘下地干活,都没空来找她了。
偶尔让夏雷给她捎点野鸡兔子或者野果。
云巧说,“龙虎是翔哥儿的性子啊,她摸我就没有坏心,我就用不着离他远远的。”
唐钝眯起眼,目光灼灼盯着她看了许久。
他以为,她这辈子都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