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娘好好的,分什么家,我训过他了,他年龄小不懂事,爹你别往心里去。”
沈老头沉吟,“他娘怎么想?”
沈来安皱眉,“他娘从不管这些事,全是我说了算。”
“你问过她了?”
“翔哥儿跟我们说这事时,他娘就说了,分家是大人的事儿,听我的,让他别胡思乱想。”沈来安喜欢黄氏不争不抢的性子,她嫁给他十几年,没有和家里人起过丁点争执,哪怕曹氏无缘无故骂她,她也忍着纵着,沈来安说,“他娘常说你和娘刀子嘴豆腐心,当年要不是你们,她不知道会被卖去哪儿。”
沈老头没怎么留意过黄氏,她是老婆子用粮食换来的,老婆子看得紧,轮不到他多问。
然而几个孩子都是黄氏在教,巧姐儿顶嘴就算了,打长辈可不是小事,很难不怀疑黄氏暗地教了她什么。
沈老头说,“你娘是希望你有个伴儿,生个一子半女,将来有人给你送终。”
话起了头,沈老头接着往下说,“你媳妇什么秉性我也不清楚,这些年虽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可从没见她跟谁红过脸,发脾气就没见过,巧姐儿和翔哥儿都不像她。”
“翔哥儿是男孩,成天在外边跑,性子大咧咧的,巧姐儿五官随我...”
沈老头像没听到这话,兀自往下说,“但论品性,他们姐弟恐怕是最孝顺的,云山自幼被你娘宠坏了,为人自私自利,云惠嫁了人,事事想着婆家,也就巧姐儿还和从前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紧着你和你媳妇。”
沈来安脸上漾出苦涩的笑,“要不怎么说她傻呢,爹,我也不瞒你,巧姐儿不止背了野果回来,还给翔哥儿拿了衣衫鞋袜,虽是她穿过的,但瞧着跟新的一样,翔哥儿担心唐家那边不高兴,要她拿回去,她死拧着不让,说唐钝同意了的。”
说这些话,他心里是欣慰的,“翔哥儿性子古怪,没少骂她,可她不记恨只记好。”
他补充道,“走的时候,她让我把野果分出来给你和娘。”
明显是假话,沈老头用脚拇指想也知云巧不会说这种话,云巧心里最是分亲疏远近的,他和曹氏早年间做出那些事,云巧纵然不记恨,绝记不着他们的好,沈老头没有拆产沈来安,只道,“她们是你生的,孝顺你就行了,我和你娘不用她费心。”
云巧孝顺是好事,沈老头说,“翔哥儿不是想分家吗,我和你娘商量过了,心思不在一条船上,勉强凑活过日子感情只会越来越生疏,前阵子秋娥婆家分家就是个例子。”
“好端端的爹怎么提起这茬了,翔哥儿少年心性...”
“却也是真心话,分家不成问题,只是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云山年后就成亲了,家里多了张嘴吃饭,田地没法分给你们,再者就是我和你娘养老的事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给四两银子,往后每年给五百文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