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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拐弯了。”

    一盏河灯,众人七嘴八舌的呐喊着,兴奋着,风吹得河灯的光暗下又亮起的一瞬,无数尖叫刺破黑夜,刺得唐钝耳朵疼。

    聒噪,太聒噪了。

    若是去县里看人们摩肩接踵的蹲在护城河边放河灯,恐怕嗓子会废掉,他裹紧衣衫,和云巧道,“咱回去吧。”

    “河灯还亮着呢。”

    “......”

    其他人俱舍不得走,唐钝心里隐隐不安,“你们不会想等河灯熄灭才回去吧。”

    乌泱泱的小脑袋,齐齐往下点了点,“对啊,回家也是守岁,不如在这呢。”

    “......”

    “钝爷爷,河灯是用树叶做的吗?为什么浮在河面不沉下去啊。”

    唐钝听着‘钝爷爷’委实不自在,道,“你不喊我爷爷我就告诉你。”

    “不喊爷爷喊什么?我爹说了,你就是我钝爷爷啊。”

    其他孩子附和,“对啊,不敬长辈是要挨打的,钝爷爷,我爷很凶的。”

    “......”

    望着一双双坦诚的目光,唐钝语塞,便是云巧都忍不住替他们说话,“唐钝,你是不是觉得爷爷不好听啊,他们喊我奶奶我也不习惯呢,但不这么喊他们就会挨打,咱就忍忍吧。”

    唐钝:“......”

    唐钝独来独往惯了,甚少跟村里的孩子相处,更别说是这些晚辈了,他望向河边,突然说,“河灯灭了,咱回去吧。”

    “没灭,等下就亮了。”

    唐钝以为放河灯顶多片刻功夫,哪晓得这河灯结实,灯芯也长,手脚冻得冰凉它才熄了。

    送孩子们回家,唐钝嗓子都哑了。

    他问云巧,“你不冷?”

    “不冷啊。”云巧抬高手里的灯笼,小脸熠熠生辉,“我暖和着呢,不信你摸我的手。”

    她主动伸出没提灯笼的手握住唐钝,唐钝往后缩了一下,她的手心滚烫,像烙铁似的,他问,“怎么这么热?”

    “因为我不冷呀。”

    不冷就是热的,唐钝无言,而就在这沉默的间隙,云巧再次抓住了他的手,唐钝蹙眉,“你干什么?”

    “我给你暖暖。”

    她的手粗糙,贴着手背并不舒服,唐钝挣了挣,“男女有别你忘了?”

    以前,他离她近些她立刻躲开的。

    “没忘,我们不一样。”云巧力气大,使劲拉着他的手,振振有词道,“夫妻本就该亲密无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