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你看仔细了!这是我江家的家纹,虽为猛虎但要懂得约制自己。江家的祖训便是忠君爱国。我江家一直是宇平的将军世家,多少男儿挥洒热血死在了战场上!这是我们江家的荣耀!”
江羽成面带骄傲,只一瞬间他嘴唇上的血色褪去,眼里带着哀痛。
“我也想要成为一代名将,为宇平开拓疆土,一统天下,名垂青史!可是呢…”
他脸上挂了泪,壮硕的身体微微蜷缩,颤抖着的手抚上家纹,小心异常。
“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它后继无人了!江家已经三代单传了。我今年三十又四,娶了十八房小妾!还未有一儿半女!到我这里要绝后了啊!旁人都说,是我江家祖上杀伐太重,祸及后人,血脉凋零。”
江羽成敦厚的手掌抹掉眼泪。
他瞪大了眼睛,面上带着委屈质问宋翰墨道:“我不知道要守护百姓么?我不知道要珍惜将士么?我不知道要保家卫国,一寸疆土不让么!那可是我父亲从小对我耳提面命的!
可是我一想到我江家要没了我就难受。
我江家守护宇平!守护你们宋家!就落得这样的下场么!你说我疯了?是,我就是疯了!什么皇位!皇室子弟!那龙椅上坐的是谁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在乎的只有我江家的命运!
国家国家,国由家组成!没有家,哪里来的国!我就是要先顾江家,宇平只要不亡,我就能守住!”
他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脸颊微红,房中一片静默,只烛火微动,江太尉呼吸有些急促。
宋翰墨看着疯魔的江羽成,眉头紧皱:“太尉的意思,是江家的血脉与你助本王上位有关?”
江羽成吸了一口气,平缓了心情。
瞥了眼宋翰墨,他激烈的语气忽然变软了些:“曾经有个神婆,测算过我江家的运势,说我命中有贵人在上京,助贵人成事,才能扭转我江家的家运。”
江羽成把剑插入剑鞘:“可是,陛下登基三年了!事实证明,他不是我的贵人。现在我没得选,只有你了,景王。”
话落,江羽成后退一步,行了一个大礼,就像刚见面时那般恭敬有礼,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发生,除了他眼睛微红。
宋翰墨缓缓道:“本王听说我朝唯一的女将军便是江家人,女子也算是血脉。”
“景王,皇后江暖其实只是我江家的一名死侍而已。”
宋翰墨一愣:“那宿云呢?”
江羽成微顿:“他不姓江。”
“江太尉,有时候不是只有同一个姓才算一家人。江家需要的继承人不应该只是姓江的人,而是一个把江家家训铭记于心,把江家精神铭记于心的人。”
江羽成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景王,子非鱼。”
宋翰墨蹙眉:“迂腐!”
江羽成不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