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听说沈逢程来了,沈苏苏更是烦躁,但也总不能不见,最终也只能是憋着气让如诗将人请了进来。
沈逢程前脚踏进了屋,后头如诗便识趣的将那屋子的门关上,屋子里头便就只剩下了沈苏苏同沈逢程两个人。
“我早便说了。”沈逢程盯着眼前人,再也没法拿出那好脾气来同她说话,“你自个作的孽,让你自个受着,你二妹妹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竟是被你害到如此地步。”
沈逢程说着,又想起从前还在将军府的时候,那会儿沈苏苏还没回来,沈昭禾年纪也还很小,大抵不过五六岁,他那会儿还时常远赴战场同南岐交战,短则一两月,长则半年余都是有的,旁的或许记不清,但却记得每次回来的时候总能见着小昭禾在府门前等着。
他想着,心里不禁一疼,又道:“你真是对不起你二妹妹。”
沈苏苏听得心里窝火,可想到沈逢程毕竟知道许多自己不想让旁人知晓的事,若是同他撕破了脸皮自个必然是讨不着好果子吃的,便努力挤出一副伤心模样来,“我也未曾想过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我原先只是太害怕了,那南岐于我而言仿佛地狱一般,爹,我真不想回去了,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了二妹妹性命。”
“事到如今。”沈逢程重重叹息,“你同我说这些也没了用处,你二妹妹怕是丢了性命了,我不会将这事透露出去,可你也给我听好了。”
沈逢程说着,神色多了几分冷厉,“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让我知晓你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我也不可能再替你瞒着了,到时候我定是要将所有事儿都同太子殿下说个清楚,让殿下裁断。”
沈苏苏听了这一番威胁的话语,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爹,你我二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仿若成了仇敌?”
沈逢程一顿,却还是道:“只要你日后不再做这种害人之事,你还是我沈逢程的女儿。”
他对她已经足够宽容。
这世上之事,一报还一报,她做多了恶事,报应总归会来的。
他亦是不想看着这个女儿步步入了深渊。
沈苏苏颤着手端起眼前的玉杯浅浅饮了口茶水,那股子凉意顺着唇舌直往五脏六腑中来,又好似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却让她定了心神,她起了身忽地对着外头说了句,“如诗,屋子里的茶怎么是凉的?”
外头的如诗听到动静哪里敢耽搁,连忙进了屋子垂头道:“姑娘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沈苏苏皱眉道:“那还不快去沏茶。”
又道:“今日我爹在,便那些好点的茶水来,昨日我同你说得那茶便不错,应当是收在房中左边柜子的第三层抽屉里头,能寻到吧。”
如诗听到这儿一瞬便明白了沈苏苏话中深意,虽说心底很是惊讶,可也不敢违抗了沈苏苏的意思,连忙点头应了下来,之后便是取了茶具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