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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火葬场纪事 tomcat 1005 字 6个月前

沈昭禾能看得出来这匹白马身量比万俟砚的那匹黑马矮小许多,很明显是特意为她挑选了一只性情温驯的小马驹,只是可惜她和马的接触仅限于坐过马车。

    骑马实在有些为难她了。

    万俟砚听了这话微微皱眉,站在她身边的少音虽然没说话,可那声夹着嘲笑的轻哼却正好传入沈昭禾的耳中,让她更是有些不安了。

    在南岐,不会骑马确实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到我这儿来。”万俟砚声音里并未夹杂什么情绪,纯粹得让人觉得他只是想尽快解决眼下的问题——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沈昭禾很快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迟疑了一瞬之后她还是搭上了万俟砚伸出来的手,还未来得及用力就被拽上了马匹。

    最后那匹小白马被人牵了回去,少音是换了一匹高大的深棕色骏马——她嫌弃那小白马太小性子太温吞了,跑不快。

    李拂将沈苏苏说的那些话带回去时,徐淮意方才从温凉院出来。

    他隐在宽大袖袍中手中紧握着一支嵌了红宝石的钗子,心头不自觉的想起阿孟说的那些话,“那日,小姐怎得都不愿让奴婢将这钗子一并带来东宫,奴婢瞧这东西实在贵重,留在将军府便是浪费了,若是带来东宫说不定还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便还是趁着小姐不注意悄悄收进了包袱里,可却始终不敢让小姐知晓。”

    “之前奴婢一直未曾想明白小姐为何那样坚持不愿将这钗子带到东宫来,这些日子闲暇的时候多了,便也忍不住去回想当初之事,瞧着这红宝石钗子是越瞧越是眼熟,仔细想想可不就是小姐十四岁那年殿下送的吗?”

    说着阿孟将那钗子递到徐淮意跟前,“殿下,可还记得?”

    徐淮意从她手中将这钗子接了过来,压着心头那阵愈加发沉的钝痛,细细摩挲着这支钗子,久远的记忆好似也在渐渐回温。

    这钗子,是他送她的。

    那是好几年之前的事儿了,他不记得旁的,但还记得那日他将这钗子递到她跟前时她拒绝了好几回,怎么得都不愿收下,问她缘由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拒绝得果断,后来他强行将这钗子塞到她手中,她也总算是松口跟他说了缘由——她担心她来日无法赠予徐淮意同样贵重的东西。

    那时听到这个理由之后的徐淮意愣了许久,于他而言这是一个极为荒唐的理由,他想不明白那时的沈昭禾为何会那样说,甚至于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想要从她那儿得到什么。

    当时,他想了许久亦是未曾想出一个答案来,可当今日再度回忆起当日景象,想起沈昭禾拿着这支钗子时满脸局促不安的模样,他心里忽地一片明朗。

    她这人的性子好似从来如此,自卑又有着自己的骄傲。

    想到这儿忽地顿住,是啊,其实她是个打心眼里有着自己的傲气的人,这么多年,他应当是了解她的,可当日春日宴,他怎么得就没有站出来说一句不是她的错?

    出了温凉院,他的心绪却还困在这件事情上头。

    春日宴之事确实极具迷惑性,不管如何看,沈昭禾都像是最大的赢家,她摆脱了嫁给南岐的宿命,只此一条便能定了她的死刑,更别提说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