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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祸水 再枯荣 1022 字 6个月前

那抹笑在箫娘眼里十分可恶,她有时候恨他总是拆穿她,有时候又恨他不拆穿她。归根到底,是恨他不痛快淋漓地拆光她一切严严实实的包裹。

    此刻,她就希望他能拆穿她装得若无所事的模样,像先前一样亲吻她。可她装得太矜贵,在席泠面前十分要脸要皮,“蓬头垢面的,来客怎么好?快去,我也饿得不行。”

    席泠总是要务实一点,听她喊饿,就顾不得逗她了,“想吃什么?”

    “我可不挑,买什么吃什么。”箫娘抬着下巴旋了个身,落到椅上,望着他出去后,她就不由把嘴巴撅起来,盯着门口,恨不能一双眼照着他往秦淮河去,又往秦淮河归。

    熬得春花也谢,斜阳退出去两三寸,席泠可算回来了,提着个食盒。箫娘欢欢喜喜地摆饭,对他的夸张的相思都以肚饿做了借口,光明正大地笑得坦荡荡,“可饿死我了,我以为你掉河里了呢。”

    席泠噙着个笑,不讲话。箫娘想讲,却苦寻不到个由头。平日咕咕叽叽像只麻雀,此时多讲一句,都怕暴露她喧嚣的想念。

    她倏地记起白家送来的拜匣,丢下碗去拿给他,“我瞧见里头是张拜帖,你瞧瞧写的什么。”

    席泠接了匣子,是一封草绿的帖,一翻开就滑出一张纸,摁住一瞧,是一张百两宝钞,帖子上无非是唱喏两句好听话,无关紧要。

    他勾着唇角笑一笑,把宝钞递给箫娘,“你收着,不用等个一年半载了。”

    箫娘接了票子瞧一眼,乍惊乍喜,“这姓白的还真是有钱,他做什么这样奉承你?”

    她的高兴驱散了席泠的一丝寥落,笑了笑,“他怕我在公务上刁难他,你收下,他就不怕了。”

    箫娘懵懵懂懂,横竖有银子,她就高高兴兴收了,“正好,缺什么来什么。”

    时至今日,席泠像是立在清澈与浑浊的两端,后顾,他已不再是原来那个清高纯粹的读书人;前瞻,又远不及贪蠹昏官。他无端端想起赵科归乡前对他的评价:做不了纯粹的昏官、清官、贪官。

    他恍惚有些被撕裂之感。

    纵然他被撕碎,也仍然能从这日渐残乱的一颗心里,开辟一片干干净净的地方,供养着箫娘。只为她的一颦一笑,他就抛弃了一切自责内疚,“你想住个多大的宅子?”他问。

    箫娘眯起眼,无限畅想,“依我的喜欢呢,得是陶家那样的,园子大,屋子多。绿蟾的屋子抵得上咱们家整个大呢,里头那些陈设,别提多精致,好些我见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