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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祸水 再枯荣 1026 字 6个月前

    从前下雨也来过几遭,还是头一遭听见喊她换了鞋子进去的。她面上不好得罪,只好候着。

    不一时换了双不知谁不穿的鞋进去,巧见露浓卧房里打帘子出来,比往日愈发笑盈盈的,“嫂子在家忙什么,不去请,就一连好些日不往我这里来。”

    两个榻前碰了头,箫娘还按与婆子说的那些托词回她。露浓听后点头,请她榻上坐,款待茶果。

    趁她吃茶,露浓暗睇她一眼,“前些时我祖父托江南巡抚林大人写一篇祭文,林大人脱不开身,又转托了泠官人。泠官人写了,与林大人一同往我家来了一趟,祖父瞧见那祭文,连赞了他好些时日。不知这事情他回去,有没有同嫂子说起?”

    箫娘急着应,不留心烫了舌,忙打着扇扇一阵,“说了说了,亏得老太爷肯关照。”

    “又说这样的客套话做什么呢?”露浓捡起把锦绣纨扇,扇一扇,墙根底下的阳光又轻退一寸,正午了。

    她招呼着丫头摆饭,眼望窗外一树玉兰,褪了白花,今番正值枝繁叶茂,在窗户上摇金,偶然折几点碎的光斑在露浓身上,好像细碎的微弱的快乐,“说起泠官人往我们家来那天,赶上我往祖母屋里去,正巧在园中迎面撞见他。那天下了雨,路上滑滑的,我不留神滑了下,险些跌跤,亏得叫他搀住了!”

    箫娘倒是头回听见这桩事,睐目看她,白嫩的脸皮上嫣然粉旭,被微动的一点阳光照出细细的绒毛,像颗甜滋滋的蜜桃。

    她心里却像嚼着杏,有些酸。

    露浓没听见她搭讪,眼波轻横过来,“这一碰面呀,我倒是有些明白你了。”

    这话掐头去尾的,很让人迷糊。箫娘暗暗辨出几分意思,装傻充愣傻呵呵一笑,“姑娘明白什么?”

    倒把露浓问得不能出口,止住扇默了须臾,复笑,“没什么,就是明白,你素日总‘泠哥儿’长‘泠哥儿’短的,见了才晓得,的确是位栋梁之材,怪道你日日就指望着他有大前程。”

    仍有歧意,箫娘咂摸稍刻,摇起扇,“我不指望他还指望谁呢?我无亲无故,就这么个靠得住的人。”

    “嫂子就没想过,另嫁?”话套话的,露浓趁势问她打算,“要我说,嫂子如此年轻,又与席家老爷未成礼过户的,还算是头婚。嫂子又生得不比人差,要捡个年轻的头婚的男人,还怕捡不着?别说寻常人户里头婚的年轻男人,就是身上有功名的在衙门里当差的,也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