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起来,“那时候你太瘦了,拢共没几两肉,长得也不算出挑,哪个男人一眼见你会喜欢?况且你又蠢钝,长了一百个心眼子,都露在外头,生怕人瞧不出来似的。”
箫娘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那你什么时候有那门心思的?”
“想不起来。”席泠百般无奈,“真是想不起来了。”
箫娘撅着嘴嗔他一眼,“我长得很丑么?”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足以叫人惊艳。”
怎么想,这都不算句好话,箫娘屁股一搦,往床角坐了些。席泠只好哄她,“细瞧瞧,还是容易叫人想入非非的。”
她这才又笑了,坐回来,扑在他怀里,“我不差的,那时候就是少些好衣裳好头面装扮,你后来可是瞧见的,打扮起来,我也算个美人儿!是吧?”
“是、是。”席泠拍着她的背,两眼止不住地弯着。
箫娘心满意足地叹息一声,“你没事情,我就安心了。那挨千刀的虞敏之,太目无王法了些,把你打得这样子,回头我也叫冯混子去打他一顿!”一经提起,果然当回事似的端正起来,“是了!冯混子那班兄弟,都是些吃酒耍赖,认钱不认人的,哪日堵他在巷子里打他一顿也不算什么!”
谁知席泠却枕着脑袋笑了,“不必你使人打他,过不了两日,他就该被拿到公堂去挨板子了。”
“衙门还敢管他?”
“你在乌衣巷里闹这一通,人尽皆知他动用私刑,公门里再不拿他教训教训,叫一众当官的脸面往哪里放?”
闻言,箫娘乐得跳起来,“该!就该叫他也吃几十板子才好!”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此事闹得南京官场上人尽皆知,一个不过是个举人功名的公子,公然对四品大员大动私刑,谁心里都堵着口气下不来。况且这虞敏之向来在南京城仗着家中的势,有些目中无人,巴结他的人多,暗里憋着气的也不少。
这样一来,众人就撺掇着上元县的县丞白丰年拿虞敏之问罪。这白丰年被架得高高的下不来,暗里又忖度,虞家再了不得,也是山高皇帝远。不比席泠,是他的上峰长官,时时打照面的。况且席泠这几年待他照拂也不少,自打先前的陈通判被罢了,眼前能靠的就只席泠。
再有众人说:“你怕他什么,他公然殴打朝廷四品命官,闹得满城风雨,就是往后拿你说话,自然有我们这些同僚为你佐证!再说他虞家也是知理识法的人,难道就纵容子弟在南京为祸不成?大不了闹出事来,咱们联名上疏,参他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