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笑起来,随后踹了他一脚:“快去。”
那看守把木桶放在已经被捆住的沈澜身侧,抬手颇为怜惜的摸了摸沈澜的脸。
女人坐在木椅上,粗大的麻绳层层捆绑着女人的身躯,她的脸朝着正上方,紧密的贴合在一块木板挖空的圆洞上。
悬挂在她正上方的是一个木桶,木桶被钻了一个小孔,没过一会便会有水滴坠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上。
守门提起身边的木桶,猛的往沈澜脸上倒。
“咳咳。”沈澜猛的蹙眉,猛然清醒过来,忍不住呛出鼻腔里的水。
那两个模样尖嘴猴腮的,露出骇人的笑容,眼睛不住的在她身上打量,最后定睛在沈澜的脸上,像是在欣赏她惊恐的表情。
沈澜望着出现在头上方的两个陌生人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想动身子,却发现浑身都无法动弹,她惊惧之间一滴水从上方坠落下来,坠落在了她的头顶上惹得她浑身一抖。
她猛的想扭动脖子,却仍保持在原处,周边粗糙的木头还没处理干净,她稍稍一动,细嫩的脖子上便留下了一道赤目的红痕。
“瞧,她好像很害怕我们呢。”一个看守凑上来,眼睛忍不住的在她楚楚可怜的眼睛上停留。
“你可别乱动。”旁边的人斜睨了他一眼,调侃道“上头可没让我们乱动。”
“被我折磨会让她死的痛快些吧。”那人笑起来。
“别害死我。”旁边的人将那人从女人身边扯远“咱们先去看看另一个人。”
脚步声远去。
四周是泥墙,只要呼吸便能闻到一股鲜血味,烛火将周围点亮,摇曳的烛火让这周围显得骇人至极。
沈澜茫然的望着头顶的木桶,顶上的木桶又坠下了一滴水,坠在眉间又滑落至脖颈。
她眼中的泪珠顺着那道轨迹滑落至脖颈。
她一直害怕和讨厌做噩梦。
但眼下,她却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谭儿死了。
死在她面前。
京城。
“查清楚了吗。”李高捏着拳头坐在官府的正堂。
底下跪了一身穿深绿色官服的人,正是四品大理寺少卿。
官府的人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没人敢出声。
他拱手:“回禀将军,属下命仵作仔细查验了尸体,那尸体确实为火烧死亡,但之前却已经受了剑伤,那才是致命伤,就算没有渡火烧,也难逃一死。”
他从衣袖中掏出麻纸,麻织上用笔勾勒出了一个形状。
他起身恭敬的将麻纸递上:“刀口的形状没有被烧毁,属下把它按原样刻了下来,但是属下不熟悉军营的兵刃,此物还需劳烦将军辨人。”
李高接过麻纸,凭刀口找什么剑却是难,但李高自小就被李大将军要求去学会各种兵刃,自然是耳濡目染,全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