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瑜皱了皱眉头:“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李穆向他走了一步,脸上笑容变得冷清了些:“王爷何必动怒呢,如今皇上跟前儿就您这么一个儿子了,您的能力和野心都是我们万民的福分啊,您说是吗?”
启瑜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李穆继续道:“只是终究差了一级,还请王爷小心些,旁的不说,恳请您善待我的妹子,我这一生便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何况她前半辈子受了那么些苦楚,到底是可怜。”
启瑜冷冷一笑:“那也要看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啊!”
李穆轻摇纸扇:“这些事情何尝不是尽在王爷的掌握之中呢?”
启瑜知道面前这个人绝不好糊弄,笑一笑:“你莫非要我留下她肚子里头的孽种不成?”
李穆收了那一副笑模样:“草民只恳请您放她同草民回去。”
启瑜冷笑,眼中闪出精光:“状元爷是一等一的精明人,自然不会随便说话,可是有什么要同小王交换的吗?”
李穆低头淡淡一笑,另起了话头:“王爷是不是非常气恼艾峙逸在脱险之后,并未在石洞里头向您的人求救?”
启瑜望着他眯起了眼睛,他不过才十八岁,却已似看透了人间许多事情,也许不是看透,只是看淡,所以那目光格外肃杀,让人心里发寒。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贼首一死,叛军大乱,究竟鹿死谁手,不过只要两样东西在手,几乎已然将半壁江山拥入坐怀,可是?”
“哦?是哪两样东西?”
“一样,便是那卷据说可以号令江南十路的治国良策,一样,便是那前朝的遗珠公主;王爷的祖父,父亲都因国祚未稳,忌惮着那些隐藏的旧部的实力,不敢对那所谓公主有所作为,可是到了王爷这里,却已经想清楚了,未必非要动手杀她,娶了她便是,若是诞下麟儿,更是叫那些反贼无话可说可是?皇上未必没有想过这个吧,只是上一代的小公主据说十分烈性,连累家里满门抄斩,最终鱼死网破,谁都没有落得好处。”
启瑜听到这些连他都鲜少听到的秘辛,突然变了脸色:“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居然将皇家的事情弄得这么清楚?”
李穆笑一笑:“您说呢?”
这一瞬阳光折射过来,李穆的脸变得有些恍惚起来,让启瑜想起记忆里的一张脸。
启瑜小时候常常在父皇的寝宫之外看到一个疯女人,那女人满头插着花在御花园里头疯跑,父皇去捉她,她却吐了父皇一脸口水,父皇那么好洁自持的一个人,竟然只是用衣袖将那口水擦去罢了。
启瑜记得那女人同李穆眉眼也有三四分相似,却是那般绝世的美貌,尤其是这一管高贵的鼻子竟然是生得一模一样的。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