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蓁依旧是睡到天色大亮时才起身,她不禁有些懊恼。虽说家中没有婆母不用日日请安,但她以往可从不贪睡的,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勉强用了些饭,又处理了一些家事,明蓁便带人回了娘家。
周氏见女儿回来,自然是高兴,口中却不停埋怨她。
“回来也不提前给我送个信,娘也好准备准备。”
“娘这话说的,女儿回娘家还要准备什么?”
明蓁在母亲身边还是娇气满满,仿佛还是未嫁时的那个小姑娘,周氏看了很是欣慰。当年周氏还唯恐女儿嫁人后会受委屈,如今见她这幅模样,分别是被夫婿宠着的。
反倒是她们原本看好的孟家,如今是一地鸡毛,明珠那里与婆家矛盾不断,近几日又闹到了娘家来。
“明珠昨日刚回了娘家,哭闹连连。说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孟高氏就想让明珠身边的杏儿去伺候孟玉堂。”
虽然和明珠的关系不好,但听了这事,明蓁也替她不平。
“明珠刚刚有孕,正是紧要的时候,她婆母怎能提起此事。难道就不怕她心绪不安,影响了孩子吗?”
“谁说不是呢……”周氏冷笑连连,“那孟高氏也不过是个乡间穷秀才之女,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规矩,竟摆起了老夫人的架子。居然说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都有通房丫鬟,说明珠有孕不能伺候夫婿,让杏儿代替她照顾,也不必给名分……”
周氏无比庆幸女儿当初没有和孟家定亲,孟家不过是乡间的普通农家,一家子衣食堪堪够温饱,便想如同大户人家一样行事。
以前,她看孟高氏还有几分傲骨,这两年行事竟越发的糊涂起来。
“你二婶昨日又来找我,让我替明珠出头,被我给推了。她前些日子闹着给要给明举纳妾之时可曾想过也会有今日?”
明蓁陪着陈霖淮去省府赶考的时候,大嫂刘巧娘生下了一个女儿。明蓁当时无法来参加满月宴,托母亲给孩子送了份礼。
因为是个女儿,二婶心中很是不满,刘巧娘刚出了月子便闹着要给儿子纳妾,惹得刘巧娘伤心不已,还差点因此断了奶水。
后来还是姚思礼将侄儿叫来训诫了一番,至今连功名都未曾考中,有何颜面纳妾。姚明举羞愧难当,回去后便不许他娘再提纳妾之事。
没想到,才过了月余,二房的女儿也被婆母逼着为夫君纳妾。
周氏也不想同女儿说太多孟家的事,转而问起明蓁和陈霖淮打算何时赴京赶考。
“武会试要到明年二月中旬,我和夫君商议想在家中过完年再启程。家中护院常陪同父亲去京城,对这一路的景况甚为熟悉,有他们护送虽说赶路匆忙了些,但应不会耽搁了考试。”
从台县去京城,经运河北上最为快捷,但冬日运河封河,只能走官道。快马加鞭的话七八日便可赶到京城,他们行程慢一些,半月是足够的,年后再启程应是不晚。
周氏放下心来,女儿留在台县过年,她们也可多相处些时日,自然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