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不敢再多说什么,依言退了下去,出去前还将房门重新关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陈霖淮一个人,他双手端起面前的鸡汤,想到这是明蓁特意为他熬的,眼中便又多了几分柔情。
一想到明蓁在灶房为他精心熬炖补汤的情景,陈霖淮只觉心如刀割。他的神色越发复杂起来,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溢出,落到碗中。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陈霖淮面上多了几分激动,不由地站起身来,甚至有股冲动想要将门打开,但却生生克制住了。
“淮哥儿……”
是他爹的声音,陈霖淮的神色又恢复如常,他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爹,您来了!”
陈员外看着他,一脸的担忧。不过是一日的功夫,陈霖淮脸上的笑容竟全都消失了。如今的他面上多了几分清冷,眼中带着狠厉,像变了个人一般。
“淮哥儿,我听说你一个人关在房中谁也不见。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能和爹说说吗?”
这一次陈霖淮没有拒绝,他将人请了进来,撩起衣袍跪到了陈员外面前。
“淮哥儿……”
陈员外忙要去扶他,却被陈霖淮阻止。
“爹,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是在您的庇护之下长大。您虽是我的舅舅,但在我心底,您永远是我爹。如今我已经记起了往事,就要承担起作为盛家男儿的责任。张家害得我父亲战死疆场,害得我娘惨死,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还请爹成全。”
陈员外长叹一口气,伸手将他扶起。
“我就知道你若知晓了旧事,一定会这么做。可是淮哥儿,你娘临死前并不希望你这一生都背负着仇恨而活。”
“我明白!”陈霖淮的目光坚定。
“张家权倾朝野,皇上又昏庸无能,只顾修仙问道,任由奸佞当道,残害百姓。我娘在和我爹镇守西北之时,最是体恤百姓之艰辛,对待兵士也是关爱有加。她本就是深明大义之人,如今我立志为父伸冤,为盛家军讨回公道,也为百姓清除奸佞,我娘泉下有知,定然不会怪我的。”
他说了这么多,陈员外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想做同样的事。如今也只能是全力支持他。
“你想好要如何做了吗?”
“儿子如今只想着这次的会试一定要拔得头名,要留在京中为官。这样才能有和张家抗衡的机会。”
陈员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此次进京,你便要万分小心了。爹在京中还有些人手,到时一并交给你。还有三皇子那里,这些年,爹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对盛家还是有些情义在的。他胸有大志,这些年一直在平州暗中训练兵马,谋划了这么久,也定然会对张家出手。你们本是表兄弟,此时若携手说不得能成大事。至于将来的事,可以将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