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日至今,北方一直无雨,田里干旱,只怕今年粮食要绝产。京郊等地因着抢水已经引发了几起械斗,百姓多有伤亡,可是徐大人以及张首辅等人不想着怎样引水救灾,反而一再上书请皇上先立储,实在是荒唐。”
如今朝中因着立储之事,争议颇大,就连太后寿辰那日也提起此事,但被皇上搪塞了过去。
朝中之事,明蓁这些日子也听说了不少,对于立储之事也颇为疑惑。
“朝中许多事,据说皇上都颇尊重太后的意见,为何立储之事,皇上却并不按照太后的心思办?”
姚思礼在朝为官多年,虽受过奸臣排挤,但心中还是忠君的。他自然而然地先体谅皇上的不易。
“圣上是至孝之人,所以诸事都会与张太后商议。但立储之事关系到天下臣民,皇上还是圣明的,不会愿意看到张氏一党一手遮天。”
任谁都知道张太后的心思肯定是想立张贵妃所出的六皇子为太子,但这样一来,张家的势力更无人能抵挡了。
陈霖淮却对皇上没有尊崇,他冷笑道:“我看未必,当今怕是唯恐立六皇子为太子后,太后又要垂帘听政了。”
“霖淮慎言!”姚思礼眉头轻蹙,对他担忧不已。
“你如今在金吾卫当差,时常便会面圣,有时也需要和宫中之人打交道,若是一朝不慎,怕是会引来祸端。”
陈霖淮自然是明白这些的,“岳父教导的是,我定会小心的。”
周氏见姚思礼这般严肃,不免有些恼他:“霖淮也只是在家中和我们念叨几句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这个岳父还会出去乱说不成?再说了,皇上若真的是圣明,这朝中便没有那么多贪官污吏了,你也不用整日为了户部的亏空发愁。”
姚思礼被周氏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低声讨饶。
“夫人……”
明蓁和陈霖淮相视一笑,都忙低头装作不知。
明蓁明白母亲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心疼父亲。自从回京之后,父亲在户部虽只是个小小的主事,但因为户部做事的人少,各部处处都来讨要银子,父亲便一心扑在公事上,这些日子甚是辛苦。
唯恐再触怒周氏,姚思礼赶忙转移话题,问起陈霖淮关于三皇子的事。
“景王殿下如今是怎么打算的?”
三皇子虽早已封藩,但立储之事也是和他相关的。自年前入京以来景王一直很是低调,并不与朝臣来往,在众臣眼中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太后寿辰之日,景王表现更是中规中矩,所呈贺礼毫无新意,更像是循例而为。太后的面上很是不悦,朝臣看在眼中,不少人便更不敢与他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