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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宁宫。

    太后侧卧于美人榻,面露病容,眸中的愁绪更是深浓。

    “太后娘娘切勿忧思多虑,”太医郑胥立于一旁,恭敬禀话,“您得将心放平才行。”

    “砚儿初继大统,几个皇子虽都去了封地,难保没有不臣之心。朝堂更是未稳。”太后秀眉紧锁,苍白脆弱,“还有边境,外敌蠢蠢欲动,而那谢屹辞......”

    郑胥心尖一动,下意识地上前,皱眉道:“都让你不要再想了。”

    急恼的语气伴着隐隐的心疼。男人面冷如水,可眼神却难掩温柔。他才一近身,便被太后攥住了衣摆。皙白的手轻摇,很快她的指松开,顺着衣料贴着腰滑了下去......

    烛光昏暗,人心渐乱。

    郑胥目光缱绻地望着伏在身上的人,发髻齐整,上衣未褪。而她冷淡清明的眼底也只是沾染了一点点欲。

    只有,欲。

    炽暖相缠,他们之间近得不留缝隙,却又咫尺天涯。他永远被她的心隔绝在外。

    不过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暂时从纷乱的愁思里抽离,便也够了。郑胥合上眼,遮住眸中的情丝,只给她想要的回应......

    翌日早朝,一份边关军情打破了朝堂的平静。下朝后,太后便收到了消息。顾不得休养,她赶忙前往御书房,且将宫宦悉数屏退。

    “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眼皮直跳,指尖亦是颤抖,“那份军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知子莫若母。

    温砚神情淡淡,坦然承认:“是儿子所为。”

    “你!”太后震怒,举起手掌却又迟迟挥不下去。

    “你是不是以为你的皇位已经坐稳了?谢屹辞是何人,将他放出来,你就不怕、不怕他......”

    “他不会。”

    太后冷哼,轻蔑嗤笑:“愚蠢,愚蠢至极!”

    言罢,她便拂袖离去。

    宫城又开始飘起雪花,太后冷脸而走,身后的宫婢皆躬身跟随。白雪落在发上,更添心凉。她紧紧握拳,眼里浮现一抹狠厉。

    *

    那日在亭中不欢而散后,两人之间默契地不再说话,大有将冷战进行到底的意味。而事实上,温若只是怕谢屹辞又问她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而谢屹辞以为温若在生闷气,便不打扰她,免得又说了什么惹她生气的话。

    明明他说的都是实话。她不喜欢听实话吗,难道要让他骗她吗?

    ——女人真奇怪。

    而几日来,谢屹辞亦不再昏昏睡睡,而是如常人一般晨起夜眠。只不过,夜里入睡时,总有破碎的片段入梦来,醒来后却难以拼凑。

    这一夜,梦中之事愈渐清晰。谢屹辞发现自己置身沙场,身披银白盔甲,不过身旁的将士却似乎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