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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屹辞漆眸微震,抬手握住她环在腰间的柔荑,缓缓转身望向她。纵使胸腔内情绪翻滚,他的神色依旧淡然,最终他也只是郑重地朝她点点头。

    走出寝屋,嘱咐完屋外的几个府兵,谢屹辞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身影。他毫不意外,叔父并未离开。他沉下心绪,缓步过去,沉声:“叔父。”

    谢屿只淡淡看他一眼,说:“到书房说话。”

    两人无言走回书房,待门合上,谢屿望见桌上已然凉透的汤药,目光微怔,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然而他将情绪隐藏得极好,很快将视线移开,面向谢屹辞开口:“还是放不下永乐公主?”

    谢屹辞也不回答,只是轻笑一声,然后反问:“叔父以为呢?”

    如此反应,倒是让谢屿有些迷惑了。他沉吟半息,才道:“毕竟你与她夫妻一场,放不下亦是正常。”

    “叔父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谢屹辞低嗤,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还是叔父认为侄儿是会困囿于女色之人?”

    闻言,谢屿眉心一跳,疑惑地问:“那你方才是......”

    谢屹辞唇角微勾,沉声道:“既然叔父说她是老皇帝故意放在我身边的,那么此人更不应该杀,而是该尽其所用才对。”

    谢屿自然希望如此,这也本是他的打算。可谢屹辞的说辞,并未令他心安,反倒是有些疑虑。毕竟他的侄儿,天性就不是个会利用女人的人。如今这般,怕是有诈......

    “不可否认,我确实想将她作为谋事的敲门砖。”谢屹辞眸光微动,眼底似有挣扎,“不过......正如叔父所言,无论如何,我与她夫妻一场。所以她的命,我保下了。”

    此话让谢屿心中最后的一层顾虑消失得荡然无存,他欣慰地笑笑,说:“叔父知你有分寸。”

    语毕,他下意识地又望了眼药碗。谢屹辞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目光,随即不动声色地开口:“方才走得匆忙,忘记喝药了,烦请叔父唤人再熬一碗罢。”

    谢屿自是应好。

    暖烫的汤药再度送来,谢屹辞毫无迟疑地端起药饮下,透过药碗的缝隙他清晰地瞧见谢屿明显松了口气。放下空药碗,谢屹辞望向谢屿,问:“叔父以为,何时谋动为好?”

    谢屿面色微沉,思索片刻才道:“此事,宜快不宜迟。”

    “那便三日后如何。”谢屹辞正色开口,语气中带了十分的把握。

    “甚好。”谢屿眸中泛起笑意,欣然点头。

    既将时间定下,谢屿便安心地离开。待他走后,谢屹辞快速抬手用指端朝几个穴位上点去,用内力封存在喉间的汤药尽数吐出来......唇角沾了些许残留的汤药,他拿起一旁干净的白帕子擦拭干净,随后将溅上汤药的外袍脱下,厌恶地丢在一旁。里衣好似放了个东西,他疑惑地探手进去拿出来——

    是一枚平安符。

    鲜红如血。

    那张柔弱又倔强的脸倏然出现在眼前,谢屹辞抿了抿唇,将掌心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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