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臣年轻不懂事。”叶汝真道,“他害陛下心疾发作,便不是好人。”
风承熙睁开眼睛,眼睛里满是笑意,低笑了一声。
叶汝真寻思着道:“陛下你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人手?要是能派到姜凤声身边去查一查就好了……”
“朕身边得用的,不就只有叶卿你么?”
“臣?”叶汝真十分惭愧,“臣是个不顶用的,文不成武不就的,顶多就是陪陛下吃吃饭睡睡觉,旁的一点用也没有。”
再说她已经明显是风承熙的人了,姜凤声怎么还可能容她在身边?
说起来风承熙着实是势单力薄,连个暗哨都安插不了,还怎么对付姜凤声?
她一脸的发愁全写得明明白白。
“叶卿,”风承熙忽然唤了一声,“过来,陪朕坐一会儿。”
“?”
叶汝真心说这不正坐着么?
风承熙看了看自己身边,示意。
叶汝真这才明白,过去靠在他身边坐下。
风承熙:“坐直些。”
叶汝真只得再坐在板正些,然后便觉肩上微微一沉。
风承熙靠了过来,头搁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发丝没有束起,流水一样淌在她的肩头,从这个角度她可以瞧见他黛青色的双眉微微舒展,斜飞入鬓,睫毛长长,鼻梁挺直。
“叶卿。”
“臣在。”
“以后都这么陪着朕,可好?”
叶汝真心想这可不成。
可嘴仿佛已经不听使唤,她听到自己答道:“好。”
风承熙靠在她肩上闭上了眼睛。
春天的阳光像是从溪水中清洗过一般明亮,从窗子里斜斜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
每一道衣褶和发丝好像都发着光。
*
风承熙在护国寺将养了小半个月,然后才启程回宫。
撷芳阁之事就在双方的心照不宣中被按下,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太后来到明德殿看望风承熙。
这小半个月里,太后每日都派人去国护寺问询,风承熙皆不理会,太后送去的东西也空堆在护国寺的仓库里。
太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心疼,又怕随时惹风承熙不高兴,绝口不提那日撷芳阁的事,只道:“宫里冷清了许久,哀家想趁着云安公主还未远嫁,明日办一场筵席,把宗室及命妇们都请进来热闹热闹,陛下以为如何?”
叶汝真一听就知道,太后这筵席说是为云安公主办的,实则是为了缓和母子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以太后素来对云安公主的厌恶,能做到这么给云安公主脸面的程度,全是因风承熙之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