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真感觉到了阴阳怪气的味道。
“不是的。”叶汝真道,“你跟怀英不一样。如果你和怀英一起发病,而我只能救一个人,那我会救你。”
这话像是某种仙家的咒语,风承熙炸起来的毛通通顺了下去,只有嘴上还是冷冷的:“那是自然。他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和我相提并论?”
叶汝真心说您也知道啊!
但脸上还是满面诚恳:“是的,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风承熙没说话了。
烛火微微晃动,像是有昏黄的水波在屋内轻轻涌动。
他周身的气息都消停下来。
若是人的神魂有形状,风承熙的神魂此时一定是从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狼狗变成了一只温暖无害的哈巴儿。
叶汝真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酸,有点热,有点胀,还有点疼。
风承熙是个皇帝,永远高高在上俯视苍生。
风承熙也是个小孩,那个小孩被永远地留在了七岁那年的御书房,只有在她的面前,才偶尔会出现。
现在,风承熙在叶汝真的眼里,就是那个小孩,想被人喜欢,想让人引以为傲,想成为别人最重要的人。
她轻轻上前,张开双臂。
很想抱一抱这个小孩。
这个拥抱轻盈如雪花,风承熙闭上眼睛,任自己被淹没。
但是下一瞬,他忽然睁开眼睛,推开了叶汝真。
这是叶汝真在拥抱的时候第一次被推开,以往他可是跟膏药似的是揭都揭不下来。
“你、你方才说的那个不行。”风承熙神情有些僵硬,“姜路等的就是萧宏出手,一旦劫狱,立马就会落入姜路手中。你看看锦州各处的路障布防,为的就是对付萧宏,你就算把萧怀英劫出来,也没办法带他离开锦州。”
话虽然转得有点生硬,但既是说起正事,叶汝真也不再多追究他的异样了,皱眉道:“那怎么办?”
“不急。”
叶汝真:“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能不急?!”
“你急,对方也急,对方急了,才会露马脚。”
话刚说完,外头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把太守府照得亮如白昼,捕快们高喊“抓刺客”。
叶汝真唤了一名捕快过来,一问才知,有人做了她想做而没有做的事。
“有人劫狱了!”叶汝真急问,“一定是萧将军吧?他明面上不能动手,暗中可以派人来。”
“不会是萧宏。”风承熙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姜家的人假扮成萧家的人劫狱,嫁祸给萧宏;另一种是萧家真的来了人劫狱,最有可能的便是杨劲。他对萧宏忠心耿耿,又将萧怀英视同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