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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长宜重孝在身,不能见客,方拖到现在,程夫人算着日子,一早就让仆人在罗轩斋排队买了刚出炉的糕点,让儿子提着亲自上门探望,以叙旧情。

    长宜微微颔首道:“多谢公子挂念,长宜不过偶感风寒,已经大好了。”

    “可我瞧你比之前瘦了不少。”程淮鼓足了勇气道:“逝者已矣,姑娘节哀顺变,不要太过伤心了,还是多保重自个的身体才是。”

    长宜抬头看向红着脸皮的程淮,毕竟是母亲相中的人家,她并不反对这门亲事,只是她现在还要守制两年,程淮却已经及冠,她不想因此拖累了人家。

    长宜想了想道:“程公子,多谢你今日能来探望我,我想着有些话还是要明说了才好。公子也知道我在守制期间,不宜谈论婚嫁,从现在算起,到出服的日子还有两年,长宜并不想耽搁了公子。”

    程淮没想到长宜说的这么直截了当,一时愣了愣,脸皮比刚才又红了些,支吾着道:“我……我原本就是想等着姑娘的。”

    长宜未料程淮会如此说,两人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程淮记起他临来时母亲还让他带了一些糕饼果脯,遂道:“姑娘好些日子不曾出门,想来不知道罗轩斋出了新式的绿豆糕,里面添了一道乳酪夹心,还有刘记的杏脯、樱桃煎,姑娘且尝尝对不对口味。”

    长宜的目光落在那几个油纸包上,低声道:“多谢公子。”

    话到了,礼也到了,两人都到了婚嫁的年纪,自是不好同在一处太久,程淮起身拱手道:“姑娘好生保养身子,子深先回了。”

    长宜命管事送他到大门前,自个儿望着门外愣坐了许久,她年岁到了,终归是要嫁人的,若是程淮真等上她两年,为了这份情谊,她也该嫁给他的,何况这也是母亲临逝前的意愿。

    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就很是怅惘,这也是当年两家没有走到定亲这一步的原因。

    母亲那时笑她还是小孩子的心思,只想着留在父母的羽翼下不受风雨,可父母是不能护她一辈子的,到了一定时间,总是要分开的。

    木槿见长宜迟迟没有动静,轻声喊了一声‘姑娘’。

    长宜回过神来,看到青竺拿着长条盒子打开道:“这里还有一株野山参。”

    长宜搭眼一瞧便知这株野山参少说有五十年以上,虽说比不得母亲库房里的那一株上百年的老山参,却也价值不菲,对于她来说,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

    她摇了摇头道:“还是登记造册吧。”

    回了厢房,长宜躺在靠窗的罗汉床上小憩了一会,她大病初愈,总是浅眠多一些,听到轻微的动静就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到木槿站在门口和她的乳娘柳氏正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