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宜跟着梁氏进了花厅,郑太太和郑媛斋齐齐转过头来,看到梁氏身后的长宜,那一瞬,母女两个脸色都不免僵硬了一下。
梁氏上前和郑太太寒暄,郑太太才笑了笑,脸色恢复了正常,目光落在长宜的身上,梁氏就道:“这是我外甥女长宜,听说你们是认识的。”
“倒真是巧了,不曾想傅三姑娘和你们家有亲戚。”等梁氏坐下,郑太太才道:“傅三姑娘年纪轻轻,却做得一手好绣活,真真是叫人开了眼界,回去我还跟媛姐儿说,再见着傅三姑娘一定要讨教讨教。”
梁氏自是知道长宜的女红,她这个外甥女旁的不说,打小就比同龄的女孩子沉稳,初学针线的时候不用督促也能一连坐上三四个时辰,就连绣娘也忍不住称赞。
梁氏笑了笑,只是道:“媛姐儿的女红也很好。”
郑太太却接过话说:“到底还是差了傅三姑娘一截。”
她这话说的有深意,梁氏不知,长宜还能不知。
说起来那日倒也是徐家大太太的不是,三太太在徐太夫人面前称赞侄女的绣活做得好,徐家大太太却把她推了出去,结结实实的得罪了郑家。
长宜当时还以为是大太太和三太太斗法,后来她听二祖母和几位伯母的话音,倒好像是郑太太有意与徐家长房再结亲。
如此看来,倒是一点不假,她是妨碍了人家的姻缘,也难怪被人记恨。
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郑媛斋却突然看向长宜道:“傅姐姐,媛斋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回去后我就想找姐姐讨教了,却听傅老夫人说姐姐已经回了保定府。”
长宜在大兴一直过完正月十五才回去了,她虽甚少出门,但也没听说有人找她,何况以两人结下的梁子,郑媛斋能再找她讨教才是见了鬼了。
长宜亦只是笑笑:“妹妹谦虚了,我不过占着比妹妹大几岁多做了几年针线罢了,我在妹妹这个年纪,绣活又哪里比得上妹妹。”
郑媛斋望着满脸笑意的长宜,不由想起在徐家那日,所有人都夸赞傅长宜女红精妙,而原本该受称赞的她却站在旁边像个陪衬,就恼得厉害。
那日傅长宜就是这样的笑,还说什么‘谬赞’了之类的话,看起来虚伪极了,她恨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