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仲儒不知长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长女既开口说了,定有她的道理,他也就应下了。
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前院的仆妇早早的就套好了马车,把带回来的箱笼装到了马车上。长宜吃了早饭跟着傅仲儒去了寿宁堂和傅老夫人告辞,盛氏带着人把他们送到影壁前面。
这会子天色还早,出了大门,长宜看到徐府门前也停了一辆马车,青色的帷帐,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她正想着,只见徐府的大门敞开,徐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了一件绯红色云雁补子服,腰间束着素金革带,左侧悬挂牙牌和牌穗。
他人生的高大,身姿挺拔俊朗,眉眼深邃,周身的气质却是极清逸温和的。
徐衍什么时候回来了,长宜心中猛然一跳。见徐衍似乎是朝她这里瞥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手持玉笏走下台阶。
傅仲儒也看到了徐衍,他一身绯红官袍,实在是显眼,连忙过去打招呼。
“徐大人上早朝去。”傅仲儒拱手道。
徐衍不太喜欢傅仲儒这样称呼他,说道:“傅大人,你还是称我行之吧,不必太见外了。”
虽说两人年纪差了一旬,但论官阶,徐衍已经比傅仲儒高了两个品级。傅仲儒以前也是称呼徐衍的表字的,傅老夫人寿辰那日,傅二爷却恭敬的称徐衍‘徐大人’,傅仲儒这才觉得自己太过随意了,跟着一并改了口。
傅仲儒觉得徐衍很是随和,丝毫没有摆官架子,对徐衍的印象就又好了几分,心想也难怪皇上这么看重他。
“傅大人怎么走这么早?”徐衍往傅仲儒身后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长宜的身上。见她穿着一件青色素缎褙子,乌黑的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和素日的打扮并无不同。
长宜福了福身子,轻声叫了一声‘叔父’。傅长宛跟在后面也行了一礼。
徐衍微微颔首,听到傅仲儒说:“明日还要到衙门应卯,走的早些,傍晚就能到保定,晚上还能歇一宿。”
“倒也是。”徐衍温和的笑了笑,和傅仲儒又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长宜望着慢慢驶出柏树胡同的青帷马车,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徐衍刚才看她的目光有些淡漠,不由暗想她哪里得罪了他。
长宜扶着木槿上了马车,靠在车厢上想了半天却也没想出来,她这几天都没见过徐衍,哪里又能惹到他,何况就算她真做了什么不好的,得罪了徐衍,以徐衍的心性和修养也不会太过于苛责她的吧。
长宜觉得自己有些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