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竟能请得动他……
长宜这才发现她对徐衍的认知少之又少,她也只是从旁人听说过一些他的事迹,知道他天资聪颖,仕途顺畅,可到底他生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和谁交好她却是不了解的。
上妆的费婆子是外头请过来的,一把巧手,足足给长宜扑了三四层珍珠粉,脸刷的极白,好在长宜肌肤本就白皙,看起来和脖子的颜色还是很相近的,没有那么突兀。
粉底上完,费婆子又对着菱花铜镜给长宜描眉画眼,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妆容才画完,长宜却已经累的想打瞌睡了。
等到高高的日头下去,盛氏和全福人吴太太来看她,吴太太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的太太,上有父母健在,膝下儿女双全,吴家和傅家偶有来往,还是傅老夫人亲自请的她,吴太太一听便应了下来。
凤冠霞帔是徐家催妆时就送过来的,镶满了珍珠,梳头婆子小心翼翼的替长宜带上,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只能端着身子。
长宜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面白唇红,她差点没有认出来。吴太太端看她,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和盛氏道:“这一身打扮,更显三姑娘端庄稳重了。”
长宜从闲月轩出阁,还要去前厅给傅老夫人和傅三爷敬茶,长宜望着空洞洞的闲月轩,眼眶酸涩,吴太太却拿过绣了鸳鸯的红盖头盖在了长宜的发冠上,眼前已是一片刺眼的红意。
女儿出嫁都是要哭嫁的,长宜原本还没觉得什么,在正厅拜别傅老夫人和傅三爷的时候,长宜想到母亲也在天上看着她,一股酸楚之意涌上心头,眼泪收也收不不住。
吴太太劝道:“好姑娘,你可得忍着些,别把妆容哭花了。”
长宜没有兄长,由堂兄傅长宋背着上了花轿。外头响起鞭炮声和响乐,长宜坐在轿子里,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起轿’,接着轿子平缓的抬了起来。
木槿和青竺跟在花轿两侧,和长宜说话:“姑娘,你擦擦眼泪,过一会子就到徐府了。”
长宜在正厅哭得厉害,这会子倒没什么眼泪了,花轿在街上转了一大圈,在徐府正门前面停下来。
徐家请的傧相是永城侯夫人,轿子落了地,永城侯夫人亲自扶着长宜下了花轿,这会子天色刚暗了下来,徐家正门大开,庑廊下挂满了彩灯,十字甬道上点着绰灯,把整个院子都照亮了。
地上铺着大红的地毯,长宜由着永城侯夫人扶着穿过大门,二层仪门,一直走到徐家的正堂。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