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接过傅二爷摘下来的官帽,说道:“我瞧着宜姐儿在徐家倒是挺好的,你瞧瞧她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银子堆起来的,难不成官中的东西都动不得了,一年下来也得分个上千两银子吧。”
周氏还是觉得傅长宜出手太小气了,她嫁的可是徐家,徐家底蕴深厚,别说屋里的摆设,就是库房里堆的也都是有些年头的,这些物什最值钱。
她上次去随安堂,就看到暖阁里摆设的梅瓶就是前朝的物件。
傅二爷却不想听这些内宅之事,周氏虽读过书,但眼界未免狭窄了些,总是计较眼前的得失,等他一步步爬上去,这些还不是说有就有。他换了衣服去了书房。
赵妈妈给周氏端了一碗燕窝粥,说道:“三姑娘看着风光,内里未必就如此。”
周氏端了燕窝吃,瞟了一眼赵妈妈。
赵妈妈继续说:“徐家的人情往来多,花销大,官中分下来的银两只怕也不够,想来三姑娘还得从她私房里往外拿钱,不然回娘家这么风光的事,她怎么会不想尽了法子拿好东西呢。
周氏虽觉得赵妈妈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她瞧着傅长宜在徐家过得也挺好的,会是硬撑着吗?不过这样一想,她倒是好受了些。
傅老夫人写了信给傅仲儒,没过几日保定那边就寄了信过来,长宜也收到了芳荷写给她的信。信上说父亲听说薛姨娘病逝的事,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出来后却也没说什么,和往日一样吃饭办公,还叮嘱她要好生带着守哥儿。
长宜松了口气,心想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青竺把暖阁的隔扇打开,外面的白玉兰层层簇簇开了一树的花,青光耀眼。
这阵子徐管事带着木匠把猗园前面的院落修缮了一番,随安堂住的都是女眷,外面的人要见徐衍,自然是不方便进入内院的,徐衍就把书房搬到了他从前住的熙春堂。
耳房腾挪了出来,东侧的明间还是留作书房用,西侧则用隔扇隔开,搭了个花房。长宜把傅家闲月堂的兰草都搬了过来,在花房忙了一天,把满盆的兰草都分了株。
春兰长势喜人,已经开花了,长宜让丫头搬了两盆送到熙春堂,她去了徐太夫人那里请安,留下用了晚饭。
回到随安堂徐衍还没有从内阁回来,长宜拥着被子做了会针线就回内室睡下了。
徐衍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长宜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她睡觉很老实,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头细软的青丝凌乱的压在枕头上面,手边还放了一本《左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