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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壮士,”刘范说话间又腹内绞痛,呕了一口黄水,奄奄一息道,“刘范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诸位,还请明示。”

    对方似乎觉得壮士这个形容很有趣,笑嘻嘻地重复了几遍,隔着布袋抓起他的脑袋,晃了晃,说:“你记得葡萄吗?”

    “……葡萄?”

    对方很有耐心,循循善诱道:“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挺可爱的,有点结巴,脑子不太好,脸上还挂着鼻涕,傻乎乎的。”

    刘范不做声。

    那人继续笑着说:“你前两天从你舅舅府上出来,路上刚好碰到了那个小孩子,你骑着马车,那个孩子不懂得避让,呆呆地立在路中央,马夫想让开,你却说不必,让马夫径直撞了过去。”

    “也是巧了,那地方那天正好没什么人,那孩子被当场压断了腿,躺在路上,到了晚上才被人发现,被好心人急急忙忙送到医馆去,没过三天就死了。”

    “死之前他还在迷迷糊糊地说,你们看,好大的马呀。”

    “你很聪明,知道没有人看见,一个痴傻小儿也不能指明是你,可是这么心狠手辣,就没想过举头三尺有神明,会遭报应的么?”

    那道清隽的声音似乎有点疑惑,靠近了他一点,问道。

    刘范张口欲说话,又是一阵干呕,那人似乎很有耐心,还伸手将他有些脱臼的下巴咔哒一声扶正。

    刘范呼呼喘气:“……那小子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乱给我攀扯人命案子!”

    “哦,你不认?”

    “本来就与我无关,我是什么人,舅舅乃是九门提督,与那痴傻小儿乃是云泥之别,岂会以美玉去撞瓷器?壮士莫听人胡言乱语,必是有那贱民的家人听我身家丰厚,故意攀扯与我!”

    谢景一听就知道大为不妙。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蹲在刘范面前的哥哥。

    谢晟微微侧着头,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滔滔不绝的刘范,谢晟眼珠颜色很浅,非常剔透,一眼望过去像是透亮的琉璃珠子,有种毛骨悚然的非人感。

    “哥……”谢景压低声音,连忙拉住他,生怕谢晟做出点儿越界的事来。

    “把他按住。”谢晟说。

    谢景略做犹豫,到底还是上前一步,将刘范的手脚都死死按住。

    刘范心里骤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挣扎起来,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