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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才名甚高,风骨清正,酷似其父,生的也极为貌美,要不是早定下了人家,恐怕门槛都被媒人踏破了。”有人嘿嘿笑了一声。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风骨,”那紫衣公子醉的阖上眼帘,颠三倒四地说,“……她是能上战场打仗啊,还是能参与朝政呢,就是真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她也就只能一根绳子吊死,有什么用。”

    “她那个未婚夫倒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去西华关的道上李严不慎受了箭伤,倒是他处惊不变,带着一队人完好无损地回了西华关……”紫衣公子似乎要睡着了,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低不可闻。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忽然冷不丁道:“崔老是在白发楼给她接的风。”

    鸦雀无声,诸人对望,都看见彼此眼里的惊异之色。

    半晌之后,那个把玩着姬妾手腕的公子微微叹了口气,那双含着醉意的眼睛隐约闪过一丝战栗:“白发楼居然为她再开了么……”

    那可是崔徽为先帝南巡而建设的楼台,先帝在时,日夜宴饮,奢靡至极,先帝回宫后,白发楼便紧闭大门,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向人开启过了。

    无论那个姓季的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才华横溢还是虚有其表,是美若天仙还是貌若无盐,只凭崔徽为她重开白发楼,便足以让她在宛州占有一席之地。

    只是崔徽如此厚待她,不知道是因为血脉亲情,还是因为她当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有人举杯一饮而尽,拍了拍胸口,揶揄道:“幸好她已经定了亲,不然你我莫说在此举杯共饮,恐怕出了门就要打反目成仇。”

    其他人纷纷大笑。

    世族婚约本就是利益交易,崔徽何等豪富,就连先帝南巡也要在他的白发楼落脚,虽称半城,可是若是真用崔徽的白银来铺地建屋,区区半城如何够用。

    莫说季青雀是个正当年华的妙龄少女,便是她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想要求娶她的世家公子也会如过江之鲫,连绵不绝。

    嬉笑声里,有人低低地说了一句:“……崔家,要变天了啊。”

    席上静了一静,众人交换视线,意味不明,那个把玩姬妾手腕的公子连忙劝道:“我们今日只是来喝酒,和气为重,莫谈这些事。”

    那人自知失言,立马垂下头,桌对面一直自斟自饮寡言不语的年轻公子却并不依从,他生的相貌端正,只是一双吊梢眼,便显出一种冷酷戾气,他冷冷道:“张兄,此言差矣,那位季小姐莫非是什么妖魔鬼怪不成,谈了她就会伤了和气?你这番话可敢让崔老听见?”

    “你!”

    吊梢眼的公子站起身,拂袖冷笑:“你们这些人,背后如此议论一个弱女子,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居然也懂风骨二字!你们不过是攀附崔明臣惯了,如今一见崔老的亲外孙女回来,生怕自己失势,心头惶惶不安,如今恐怕正在心里盘算如何才能与那位季家小姐攀上关系吧!”

    “赵少明,大家好好地一起出来喝酒,你又在发什么疯!”